他进门后,跳入一台电梯,电梯颇理解他的心情,立即快速下行。到地后,他跃出了电梯口。
美丽的洞穴维生城又展现在他眼前。
这里突然没了战争气息。城内人造太阳射出的阳光暖而不热,刚下过的人造雨把积下的灰土弄湿,新生的绿草笑迷迷地从土里长出来,还开出一些黄的、红的花儿来。
一阵春风吹来,吹掉了豪武铁甲上的征尘。
豪武立即脱了铠甲和带头盔透明面罩,猛呼吸几口,恶补一番新鲜空气,放松一下心情,然后叠好铠甲,将它和面罩一起装入一个装备包里,背在后背上,继续朝目的地跑步。
进入战区司令部后,他又马不停蹄地朝几百米远的警卫连方向冲去。那条不宽的、空旷的路,他去了多次,去得很轻松,如今跑起来却很吃力,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到了警卫连后,豪武见连队已集合待命,准备出征。
也许是本着“临阵磨刀,不快也亮”的观念和习惯,值日星、一排长东芝在操场上组织官兵进行临战训练。
队伍里唯独不见王国跃连长。
豪武连忙放开眼光,四处搜寻。他的站立点是连队的操场,而连队营房就在不远处,那里有两排房子。王国跃会不会还在房里?不得已,他只好往营房走去。
可是,到了营房后,他发现,王连长并不在营房里。军情万分紧急,王连长到底去哪了?
连队即将去厮杀,连长却不在队伍里。
这是令人奇怪的,也是军法、军纪所不允许的。豪武觉得,自己急匆匆赶来,却遇到这档事,很难堪,很怅惘。
他惶惑地瞟了连队营房一眼,本想发泄不满,但话到嘴边便咽住了,因为他想到:也许事出有因。
于是,他便找到王连长的勤务兵,问:“连长呢?”
勤务兵叫李和勇,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身阔肩圆,又魁梧、又强壮。他有点调皮地朝豪武眨眼,摇摇头,说:“你问连长搞啥子去哟,没得知。”
听了这话,豪武更感到莫名其妙了。
忽然,他听到操场上的官兵们不停地喊“好”的声音,连忙望去。他见到一个奇异的景象:连队值日星东芝竟然在全连官兵面前表演头朝下。
豪武又回到操场上,盯着东芝看。
东芝将那圆圆的头顶在操场的土地上,两脚并拢向上、笔挺地竖向天空,两臂垂直向上,两手中指贴于裤缝。他倒立很长时间都不倒,脸涨得通红,身却不动。
他那一招,估计世上的芸芸众生就没人能赢得过他。
这真是一群奇怪的人、一个奇怪的连队呀。
豪武的目光先是疑惑,再是忧虑,最终是由忧转喜:
“在一线连队带兵的军官就要像这家伙一样好动,整天文绉绉的,像个专家、教授,口若悬河,干实际工作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那在战斗连队可不行哟。”
他再次大踏步走近前去,站在东芝的边上,左瞧右瞅,总觉得不对劲,那究竟是什么不对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