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武对飞船驾船员的恶语很恼火。
不过,他转念一想,觉得飞船驾船员要他脱下军装是为了避外星人,便感到此人话糙理不糙。他立即走到一个杂物箱旁,把军装脱下,然后从箱里取出那脏兮兮的衣服。
那脏衣服的内衬上写着飞船驾船员的姓名。
豪武这才知道此家伙叫克洋西斯。
管他叫谁!豪武不情愿地穿上他的衣服,他对衣服那个脏很不适应,便不自觉地用身子摩挲一下衣服搔庠,然后把自己的军装、装备都放在杂物箱内,坐在驾船员身旁。
“登月啰!”飞船驾船员大喝一声。
他全身挺直,昂昂然,嘴上浮现出洋洋得意的微笑,旁若无人地把飞船驾驶。那双眼睛透出的冷酷、下贱、凶残、谄媚神色,显然表达出他在伺机报复的心思。
很快,飞船就到达地球的平流层,翻涌的乌云、白云像大海的海浪,威猛地卷起,汹涌澎湃,一望无际,危机四伏,森严可怖。可怜的飞船在云中摇晃,艰难地飞翔。
此时,豪武素来熟识的地月航线变得陌生了。
那个飞船驾船员显然还在生豪武的气,为了给豪武一点颜色瞧瞧,他故意把声音弄得很响,一会儿将太空食物罐头狠狠摔进客舱内,一会儿敲着驾驶平台。
他边折腾边自言自语:“啥玩艺?啥玩艺呀?”
那乱篷篷的头发随着言语、动作而颤动着,乍看起来,倒像一只正在生蛋而“咯咯”叫的母鸡尾巴的鸡毛。
豪武正看着,冷不防,克洋西斯朝他扔去一个坐垫。
他吓了一跳,心中骂道:“妈的,这头发疯的母鸡……”
克洋西斯恶狠狠地说:“快把安全带套上!”
豪武本想发作,但是,在心火初起时,他头部的军卡有节奏地发出“嘀嘀”的响声,脑部意识里显示出“韩信胯下之辱”的字样。他叹了一下气,笑了。
韩信胯下之辱,是一个遥远的故事。这个故事映入他的脑海后,他对眼前的遭遇即刻释然了,便把安全带套在身上,还特意友好地朝飞船驾船员点点头,道:
“谢谢克洋西斯师傅!”
说完,他故意把不大的肚子挺起来,一直挺到最大;将口朝着克洋西斯咧开来,咧到最大。那真是:
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
开口便笑笑天下可笑之人。
佛说:“境由心生。”心态决定一切。豪武的心一开朗,眼里见到的自然就并非烦恼之境。四周是浩瀚的云海世界,很壮丽。他脸上是一片满足的神色。
有此心态,他见到的人自然就都是圣人喽。
克洋西斯却有一种畸形的心理,他见不得别人好。此时,他见到这个当兵的由原来的愁眉苦脸到现在的一脸舒展,虽不知对方在想什么,却总认为豪武在捉弄自己,他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