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来找我时,衣衫褴褛,满身伤痕,他向我哭诉着自己在科举中的遭遇。我刚刚担任刑部侍郎,根基尚浅,面对他的哭诉,我心疼他的遭遇,却也知道自己的力量微不足道,无法直接对抗那些庞大的势力。
“穆王爷的势力庞大,郑长忆的背后牵扯着太多复杂的利益纠葛,我若贸然插手,非但不能救他于水火,反而可能将自己也卷入其中。因此,我只能尽我所能,为他找了一处客栈安顿下来,并请来医师为他治疗伤势。”
“然而,郑长忆并没有放弃。他的身体稍微恢复后,便日复一日地前往大理寺击鼓鸣冤,希望能够引起朝廷的注意。有时,他也会来到刑部,但每次都因蒋尚书的阻挠而未能如愿。那段日子,对他而言无疑是煎熬的。他只有十七岁,却承受了远超常人的压力与痛苦,连续几日下来,他的神情变得恍惚,仿佛随时都会崩溃。”
说到这里,李源不禁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悲伤。他继续说道:“微臣那时也忙得不可开交,王老板一案更是让我焦头烂额。终于,有一日,我抽空前往客栈看望他,却得知他已经离开了。”
“客栈老板告诉我,郑长忆在离开前结清了所有的房费,并让他将我之前垫付的银两退还给我。我惊讶之余,忙问老板他究竟去了哪里,又是如何凑齐这笔钱的。老板告诉我,是一个穿戴华丽的老者用马车将他接走的。而在此之前,郑长忆又在大理寺门前跪了很久,但这次他手里多了一袋沉甸甸的银子。”
严孤山的瞳孔在听到“老者”二字时猛地一缩,仿佛被什么尖锐之物刺中,脸色瞬间变得复杂难辨。他难以置信地低声道:“是……太傅?”
李源轻轻点头,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无奈与感慨:“是,殿下。据说郑长忆在绝望之际,遇到了太傅。太傅看中了他的才华,便将他收为门客,并暗中运作,让他的名字出现在了次年的殿试名册上。最终,他凭借自己的实力与太傅的助力,一举夺魁,成为了那一年的状元。”
说到这里,李源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微臣知道,这其中确有太傅的功劳,但不可否认的是,郑长忆本身也是才华横溢,即便没有太傅的帮助,他也有能力在科举中脱颖而出。
严孤山听完李源的话,心中如同被巨石重压,感到无比的沉重与痛心。他低声问道:“李大人,您当初为何会出手相助于他?而今他为何会变得如此?”
李源苦笑了一声,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与失望:“殿下,我当初相助于他,是因为我看到了他身上的那份不屈与才华,我以为他能够坚守本心,成为国家的栋梁。然而,世事难料,人心易变。当我再次在朝中遇到他时,他已经完全变了个人。他变得媚上欺下,为了权势和地位不择手段,全然没有了当初那份倔强与正直。”
“在翰林院任职时,他的行为就引起了众多清正之士的不满与鄙视。我曾私下里劝过他,希望他能够迷途知返,但他却置若罔闻,甚至变得更加嚣张跋扈。
李源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后来的事情,殿下您应该也有所耳闻。郑长忆在救驾时虽不幸受伤,但康复后却因此获得了皇帝的极大信任与重用,仕途可谓是一路畅通无阻。反而利用皇帝的信任与宠爱,为了讨皇帝欢心,不惜说出种种奸佞之词,甚至不惜牺牲原则与正义,让整个朝廷都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下。大肆排除异己,弄得朝野上下乌烟瘴气。”
当然,最让李源心生厌恶的是郑长忆用床上功夫讨好皇帝,不过这些话李源虽然恨铁不成钢的时候骂过郑长忆,却不会在外头议论。这件事京城人尽皆知,他以为太子也知道。
“郑寺卿此人固然可怜,但可恨之处更甚。”他看着面色不好的严孤山,摇摇头道:“恕臣多嘴,殿下年纪轻,勿要被一时的心软和花言巧语迷惑,认人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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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文有点太虐小郑了,认真画了个小郑给大家放在讨论区缓解一下)
(大家放心,李源不是坏人)
(小情侣会甜的!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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