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长忆坐在书桌前,拿起笔,开始在纸上勾画。他需要制造一些混乱,一些足以让刑部分心的混乱。他想到了一些可能的方案,但每一个都有风险,每一个都可能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
他开始设想各种可能的争端,从经济纠纷到权力斗争,从地方官员的不法行为到朝中大臣的私生活丑闻。他需要一个足够大的事件,大到足以让刑部不得不投入大量的精力去调查。
“但是,这样做会不会引起更大的麻烦?”郑长忆自言自语,手中的毛笔却在纸面密密麻麻的官员名字中圈出了刑部尚书。
老刑部尚书虽然权势显赫,但并非无扞可击。他的弱点在于过于自信,以及对权力的过度渴望,而这几年,因为年事已高,皇帝已经慢慢开始削弱他的权力。郑长忆决定利用这一点,设计一个局,让刑部尚书自曝其短。
正当他陷入沉思时,一个念头突然闪过他的脑海——王老板。
那个在自己刚来京城第二年时和自己一样走投无路的人。王老板的独女长相秀丽,是京城的有名的美人,刑部的蒋尚书听闻后就想娶回家做小妾,可打听到王家姑娘早与青梅竹马的男孩定了娃娃亲。蒋尚书就想了个损招,故意在关口截住了正在给检查官兵塞银子的王老板和他的车队。这事本是京城商队里不成文的规定,给官兵塞点银子就能少点麻烦,否则被卡十天半个月都是常事。可是这种事不上称就是小事,上了称就是千钧的大事,蒋尚书趁火打劫,说是不嫁女就告他王老板夹带密文通敌叛国。王老板爱女心切求他放过女儿,愿意重金送到尚书府上,可尚书并不同意,给了三天期限,要么现在把女儿送来当妾,要么因为通敌男丁斩首,女眷变卖为奴,女儿的下场只会更惨。
巨大的压力把王老板被逼得一夜间白了头发,一个京城富商被磋磨的坐在小巷里嚎哭。
当时郑长忆神情恍惚的在街道上游荡,听到哭声便进去看了看,他那时也年轻,手足无措的安慰王老板,帮他出了个主意,让他去找李源。至少从他来京城的这两年里,李源是一堆烂人里难得的正常人。
后来的事郑长忆就是从皇帝那里知道的了——刑部侍郎李源看闹得太难看就两边劝和草草结案,从那之后王老板就跟刑部尚书结了梁子。王老板索性把一大半的身家都充公自己诏安了,那年收成不好税收也少,国库空虚,皇帝见他送钱很高兴,直接让王老板成了半个皇商,刑部尚书也不敢动他了。
郑长忆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他意识到,王老板的这段经历,或许可以成为他计划中的关键一环。
可是从那之后,王老板带着一家老小搬到了京城外的北围帮皇帝捞钱,很少亲自回京城。郑长忆再也没有跟他有过交集,如今自己想求他帮忙,也不知王老板会不会见自己这个臭名昭着的奸臣。
他连夜写了一封言辞恳切的信,京城到北围比到淮扬近一些,但也得两日能到。郑长忆心中焦急,天一亮就命人传给太子,问他是否可以用他的影卫送到王老板那。
早朝后,郑长忆稍稍走的慢些,朝太子那边看去。
严孤山轻轻点头,趁人少做了个口型:已送出,一日到,放心。”
郑长忆迅速收回目光,明明安心了大半,却莫名觉得心脏热烘烘的跳个不停。
一定是重生的后遗症,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