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孟等等我,你就是这样对一个病人的吗?”在学校的必经路上,朱八在曾奚孟后面哭丧着脸跟着。
“我对下雨天晚上散步摔到腿的人不抱有同情心。”曾奚孟语气不善,但还是把脚步慢了下来。
朱八趁机一瘸一拐地跟了上来。今早曾奚孟如往常一样来到朱八家楼下等他,这次朱八出乎意料的没有睡晚,只是他出现的时候一只手拄着拐杖,腿上缠了个绷带。曾奚孟看得愣住了。
要知道朱八和曾奚孟家就只有五分钟的距离。这五分钟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曾奚孟询问的时候,朱八只说昨晚离开之后散步摔到了。
下雨天去散步摔到要缠绷带?难道朱八以为所有人都是朱八吗?只是看着朱八那一脸尴尬的样子,曾奚孟也就不再多问。
“这不是不小心吗,哈哈,下次小心就不会了。”朱八尴尬的笑了笑。
曾奚孟没理他,只是往前看去,朱八也顺势看去。
在前面的斜坡处,有一个正推着废品车往上走的大爷。废品车上已堆成了高高的一座纸箱山。他的手臂肌肉高高隆起。汗滴从他的额头细密的渗出,随后又顺着脸颊掉下。尽管他已经拼尽全力了。但废品车仍然停滞在半路,隐隐有往后倒退的趋势。
在他的不远处,站着一位似乎四五岁的小女孩,正寻求着路人的帮助。只是人人都有自己所要忙碌的世界,没有人愿意搭理这个小不点,为之伸以援手。
看着逐渐坚持不住的大爷,她抽了一下鼻子,眼前雾蒙蒙的,一滴泪滴直勾勾地从眼眶滴落。
这时,一个黑影把她整个人都笼罩住。
她一愣,转过身,只看到一只几乎比她整个身子都要粗的大腿,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仰起头,才能看到朱八正低着头看着她。
她脸上的泪痕尚未淌干,红红眼睛里的水雾本打算展开新的攻势,但看着朱八,一时之间她甚至都忘记了着急。
朱八不想吓到这位小姑娘,于是露出满嘴白牙,表现出一个自认为阳光和蔼的微笑。“小妹妹别怕,我们来帮你。”
听闻这话,虽然很害怕,她还是连忙转身看去。
另一边,就在大爷彻底坚持不住的时候,一只有力的手出现,稳住了废品车,大爷一愣,转头一看,正是曾奚孟。曾奚孟看着他点了点头。他朝曾奚孟笑笑,然后一同推着废品车,过完了这个斜坡。
等到上完斜坡,大爷这才拿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擦汗水,朝曾奚孟连连鞠躬。曾奚孟连忙扶他起来,摆了摆手“这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大爷却笑着拿手在自己的耳朵和嘴巴处划了划手。曾奚孟愣了一下。不远处朱八也领着那小女孩过来了。
此时曾奚孟才有空细看。眼前的大爷穿着一身被汗水打湿的黑色长衣,脸上留下了时间长河淌过的痕迹。但他身上却意外的干净整洁,衣服因为常年清洗而微微泛白。
而小女孩则穿着一件红色的卫衣,一对淡眉为泛红但清澈的眼睛做了装饰,脸微圆,还带点婴儿肥。看起来非常惹人怜爱。被风吹得凌乱的齐肩短发洒在兜帽上,搭在脖子上那一条手织的淡蓝色的围巾上。不难看出小女孩被照顾得很好。
这时小女孩用她还带着点哭腔的声音说“谢谢哥哥,如果不是你们,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说到这,小女孩的眼圈又红了,她又抽了抽鼻子,眼泪几乎又要从堤坝上落下。
“哎,你别哭啊,我最怕看到女孩子哭了”看到这一幕,朱八顿时有点手足无措,他想用手擦去小女孩的泪水,但又怕这种行为太过亲密,引起大爷的误会。
曾奚孟走到小女孩面前,蹲下身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递给小女孩,轻声说道,“哥哥们只是路过帮了你们一个忙,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罢,他又用手示意了一下远处正匆忙行走不曾停留的路人,说“他们只是恰好今天有事忙,所以才让我们来帮你的,请你不要责怪他们,好吗?”
听着曾奚孟的话,小女孩的情绪也慢慢平静下来。
“嗯,我知道了哥哥,他们就跟爸爸妈妈一样忙。”小女孩用力点了点头。但这话却让曾奚孟的心里沉了一下。
大爷在旁边用手朝小女孩比了几个手势,这时小女孩哎呀一声,显得很不好意思。“哥哥,我还没有问你们的名字呢,我叫余伊伊,你们叫我伊伊就好了。”
接着她又小跑到大爷身边,拉着他的手。“这是守毅爷爷,我爷爷叫余守毅。”
还未等曾奚孟回答,旁边的朱八就迫不及待地回答“我叫朱八,他叫曾奚孟,我们都是旁边乾元中学的学生。”
说完,朱八昂起头,骄傲的等着小女孩的惊讶声。他也确实有骄傲的资本。乾元中学是这座城市最好的学校,并且入学率只有百分之三,能进入这所学校的学生都是优中择优,这里是名校生源的摇篮,是跨越阶级的最好梯层。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地方!
哪知,小女孩听到后,只是歪了歪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随即朝向曾奚孟“那我可以叫你奚孟哥哥吗?”
曾奚孟笑着点了点头,“当然可以了,伊伊。”
朱八想不通,难道他曾奚孟真就是什么人形磁铁,专门吸引女性的牛郎吗?从他认识曾奚孟开始,只要他站在曾奚孟旁边,大家就会自动忽略掉他。难道他朱八就哪里差了吗?
他看了看自己的拐杖,一定是这拐杖的问题!
留着朱八在旁边郁闷。余伊伊转身向余守毅比了几个手势后,又转头对曾奚孟说“爷爷说要请奚孟哥哥和...和大猩猩哥哥喝水。”曾奚孟差点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