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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嫁之前,虽然经常在铺子里帮忙打理生意,林钰却并不认识刘波这个人。
一来是因为林钰经常接触的都是掌柜和管事,二来是因为刘波是织绸工坊里的老师傅,不常露面。
按她重生后的时间算,刘波还有一年多才改进了织绸挑花工艺,闻名业界。那么现在,他就仍是个老师傅。
林钰没有说话,陈管事却瞟见了她的表情。
神情轻松略带欢快,看来是没有生气。
既然东家没有生气,一切就好说。
不过东家虽然不说什么,不代表出了乱子就没有他这个管事的责任。
“起来吧,匆匆忙忙打打杀杀,这是要拆了铺子吗?”陈管事阴着脸喝问。
刘波站起来对着两位小姐施礼,才回答陈管事的问题,“咱们做工的,唯恐损坏了东家的东西。可是你看这小崽子,乱拆乱装,一个月内玩坏了三台工架。我这才撵着打他一顿。”
说着一指地上灰白色的人,愤恨得恨不得上去踹两脚解气。
原来是这样。
林钰低头看了看这人。
看面容,这少年不过十五六岁,比如今的自己还要大一点。只不过身体消瘦,是常年营养不良的缘故吧。此时他的冬装被刘波用鞭子撕开,露出里面破旧浅薄的棉絮,被灌进堂内的风吹得发抖。
林轻盈缩在林钰身后,嘟囔了一句:“都流血了。”
林钰歪头看了一眼,果然,脖子和脸都破了,血渗出来,滴落在地面上。没有出血的皮肤也高高肿着,像是被什么东西砸到了。
看来打他的时候,不只用了鞭子。
除了露出的脖颈有微微的颤抖,这人似乎已经死掉,完全没了生的气息。
林钰对刘波的好感顿消。
看这少年的衣服形容,恐怕连学徒都不是,顶多就是个做杂工的小伙计。刘波说他弄坏了工架,因心疼东家的物件下手狠了。可看这伤痕,谁能相信平日里若没有积怨,吃喝不愁的把作做师傅,会这么责打一个杂工?
到底这世道还有王法。
这工坊也不是你刘家的。
看林钰不做声,陈管事挥了挥手,“弄坏东西自有上面的管事和掌柜们说话,你下什么狠手。快喊个人抬出去治治伤,咱们是商家,可不能这么做贱人。”
让刘波把这孩子抬出去,就不知是死是活了。
林钰转过身,覆着白缎子绣玉兰的牛皮小靴蹬蹬几步,走到了小伙计的身前。
她蹲下来,暖声问:“你还醒着吗?”
屋内一片沉寂,刘波面色尴尬,陈管事已经走过来,连忙也蹲下查看。
似乎过了许久,一声呻吟传来,略微沙哑的男声响起:“嗯。”
听到回答,陈管事伸手把他扶住,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让他坐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林钰问道。
“回小姐,小人贱名苏方回。”声音虽然无力,却看起来有了些精神。
“苏是好姓氏,”林钰点头,“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弄坏工架。”
苏方回略一迟疑,看向不远处的刘波。
刘波面色阴晴不定,苏方回低下头,不吱声了。
林钰只得看向刘波,刘波神情恭肃,怒气却仍然没有消散,嗤声道:“他说自己能改良机器,让织出的绸缎有不同的纹路,这不是鬼扯吗?”
苏方回的头低得更低,林钰站起来,看向理直气壮的刘波,淡然问:“依刘师傅高见,咱们的织锦技艺不可能再提升吗?”
刘波脸上堆了些笑,道:“当然,老祖宗研磨出来的这些工具,已经够好了。还能咋改良。”
“不是,”一声果断的反驳从低处传来,苏方回迎上刘波假意嬉笑的神情,坚定道:“凡事都有进益的空间,咱们的技艺,还能更进一步。”
苏方回眼睛不大,此刻说起织锦工艺,却似乎有什么东西自他体内破空而出,闪烁着灵气。
如一瓢凉水迎头浇下,林钰脑海一片清明。
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