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愿瞬间回过神来,然后笑靥如花地回身握住顾芳寻的手。
“芳姨,这件旗袍我就收下了,真是太感谢您了!”
“另外,我还想请您帮我做几身颜色鲜亮、款式新颖的旗袍和洋装,您看可以吗?”
顾芳寻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江时愿的热情冲得有些迷糊。
“啊?好好好,当然可以,你想做什么样的,尽管跟我说,芳姨一定让你当全沪城最摩登的小女郎!”
顾芳寻拍着江时愿的手,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不过芳姨,这次您可不能再想着赠送给我了,一定要全部按市场价收钱!”江时愿语气坚定,不容拒绝。
“您一个女子,在法租界开店做生意实属不易,房租、布料、人工,哪样不要钱呢?”她掰着手指头,细数着开店的种种成本,试图说服顾芳寻。
“您要是总这样免费送,那可就真的是做慈善了,长久下去,这店可怎么开下去啊?”
江时愿之所以这么努力劝说顾芳寻按照正价收费,是知道岁安定制作为组织的固定联络点,也同时担负着组织各种活动经费的开销。
地下党的同志们已经过得够辛苦了,她可不能再让他们雪上加霜了!
她江时愿以后,也要做组织的小财神和小药神!
顾芳寻看着江时愿认真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这孩子,真是太乖巧懂事识大体了!
“小愿,你……”顾芳寻眼眶微微泛红,想说些什么,却被江时愿打断。
“芳姨,您就别再推辞了,您要是真把我当自己人,就听我的,好吗?”
江时愿握着顾芳寻的手,轻轻晃了晃,撒娇似的说道。
顾芳寻看着眼前这张酷似挚友钟雪凝的脸庞,心中柔软一片,哪里还说得出拒绝的话。
“好好好,芳姨都听你的!”顾芳寻笑着答应,连眼角的皱纹都透着慈爱。
她深知组织在沪城的各项开销巨大,光凭岁安服装定制店的收入,还有方兰笙的演出费用,依然有些捉襟见肘。
“走,芳姨带你去看看我私藏的那些尖货儿!”
顾芳寻说着,便拉着江时愿往库房走去。
那架势,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搬到她面前,是将“偏心”二字明晃晃地写在脸上了。
江时愿被顾芳寻的热情感染,也跟着兴奋起来。
两人在琳琅满目的布料堆里挑挑拣拣,不时低声讨论着款式和花色。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夕阳西下,店里也到了打烊的时间。
“咕噜噜……”江时愿的肚子很不应景地发出了抗议。
顾芳寻听到声音,不禁掩嘴轻笑。
“瞧我这记性,都忘了时间了,走,芳姨给你煮碗小馄饨吃。”
说着,顾芳寻便拉着江时愿进了里屋的小厨房。
不一会儿,一碗热气腾腾的三鲜小馄饨就端到了江时愿面前,上面还贴心地放了一大把香菜。
“快尝尝,看合不合你的口味!”顾芳寻笑眯眯地看着江时愿,眼中满是宠溺。
江时愿拿起勺子,轻轻舀了一只馄饨送入口中,一股熟悉的味道瞬间在味蕾炸开。
这简直,和圣心医院食街馄饨摊老板娘煮的味道,一模一样!
江时愿猛然抬头,看向顾芳寻,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她瞬间明了,这两个长相、气质和口音完全不同的老板娘,竟然是同一个人!
显然江时愿在食街上第一次看到顾芳寻时,她做了非常专业的伪装。
但江时愿选择看破不说破,还感动于顾芳寻居然记住了自己爱吃香菜的习惯。
而顾芳寻看着江时愿碗里,那堆得像小山一样高的香菜,心中更加确定,这孩子就是雪凝的女儿!
她们母女俩爱吃香菜的习惯都如出一辙,她果然没有认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