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晚上,宁大江一脸兴奋地来到病房,宁洁下地把病房门锁上,将放在被子里保温的两个白面馒头,稀粥,以及大白菜炒肉和炖土豆拿了出来,还神神秘秘拿了个茶缸子出来,宁大江掏出一块粗粮饼子,瞪大眼睛道“姐,怎么今晚还有鸡肉”
宁洁笑眯眯地给他递筷子“嘘这是加餐,快吃姐刚才饿了忍不住都吃两块鸡肉了”
小少年没有动筷子,红着脸羞涩地看着宁洁“姐,我能不能把鸡肉带回去给咱爸妈吃”
宁洁要被小少年感动哭了,这孩子,自己一口都没吃就惦记着爹妈,她笑道“你安心吃你的,这肉咱爸妈吃不了,太油了,他们现在虚不受补,我还藏了快鸡胸肉在被子里,等你吃完了把鸡胸肉带回去,撕成小细条,放到粥里,稍微加点盐熬给爸妈吃。”
宁大江高兴了,拿起筷子道“哎好姐,咱们吃这么多是不是不太好我们住院都不花钱了,这吃饭还”
宁洁身手拍了宁大江脑袋一下,故作生气道“你姐是那种占人家便宜的人吗放心,咱们很快就能把饭钱给人家了。”
宁大江大眼睛闪闪发光,看了看门口没人,这才小声问道“姐,邮局的人查出来了”
宁洁之前没有把宋战宸联系到宁大海的事告诉宁大江,怕这孩子兜不住情绪,表现出来,但又一想,这孩子能陪她忍了八个月,怎么会差这几天就忍不了于是把宋战宸联系到哥哥部队,情况如何都跟宁大江说了,宁大江气的肉都顾不上吃了,布满茧子和小伤口的手狠狠握拳,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姐,他们这是要我们一家子去死啊,他们也太狠毒了,就算不是亲戚了,可也是一个院子里一起住了这么多年,咱爸妈对他们也好,那房子还是咱爸的抚恤金盖的,他们怎么能”
宁洁将宁大江的手轻轻掰开,把筷子重新塞到他手里,安慰道“快吃吧,他们做的这些事儿不会就这么白白算了,这次不扒下老宁家一层皮,我跟他们姓”
小少年僵了一下,情绪松懈下来,小声嘟囔“你本来就跟他们一个姓。”
却不妨脑袋上又挨了一下,小少年捂着脑袋抗议“姐,你咋变了”
宁洁心中一凛,被看出来了按照原身的记忆,她们两个人性格很像,只是宁小洁年纪从小在农村长大,见识比她少,性格更刚烈,做人比她少了些圆滑。但她“疯了”大半年,性格和为人处世会变也理所当然,按理说不会轻易被人发现,可在至亲面前这么轻易就暴露了宁洁干脆梗着脖子一副蛮不讲理的样子道“哪儿变了”
小少年抱着鸡肉往后退,委屈巴巴地看着她“变得越来越残暴,你看这一会儿功夫你都给我几下子了。”
宁洁心下一松,笑眯眯地看着宁大江“那是因为我发现揍人让我觉得很痛快,可能砍人习惯了,现在看到不听话的就想动手。”
宁大江翻了个白眼,将鸡腿塞进嘴里,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凑到宁洁身边,神秘兮兮地道“姐,我奶今天跟孙三彪子干起来了。”
宁洁想扶额,少年,你这个干字,含义很广泛,你不要乱用好不好
宁大江一边吃一边爆料“今早我回去上工,听钟婶儿说咱奶一大清早起来喂鸡,发现丢了只小母鸡,说是正下蛋的小母鸡,把奶气的啊,坐在院子里拿着烧火棍就骂上了,不光骂,还打狗,说它不看门,半夜家里进贼都不知道,有过去看热闹的就猜是不是黄皮子或者狐狸下山叼走了咱奶说不可能,那鸡圈里一点血也没有,而且半夜一点动静都没出。
咱奶咽不下这口气,让我三叔带着狗去闻谁家吃鸡了,结果那狗在三彪子家后院刨出一堆鸡毛,咱奶说那就是她那只黄毛小母鸡的毛。
三彪子就一个劲儿说是有人陷害他,邻居可以作证他家昨晚和今天根本没炖鸡,咱奶就说保不齐是他把鸡肉藏起来留着慢慢吃。俩人骂得正欢,那狗又在坑里刨出来几块鸡骨头,这下子咱奶不干了,扯着三彪子头发把三彪子脸挠破相了,那仗干得,全村一半人都去看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