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是一艘中等的三桅帆船,荷兰弗鲁特船型,也可以叫笛型船。这是一种荷兰人设计,在水线上有明显内倾的商船。最上层甲板很狭窄,船中间的货仓容积很大。这种船的帆索在三桅船里算是比较简洁的类型,内倾造成他的航海性能很不好,转弯半径很大,侧倾也很剧烈。满载的时候做不出迎风换舷的机动。
荷兰人把船设计成这种奇葩样子,也是因为当时欧洲很多港口都是根据顶甲板的面积收取泊位费,这种内倾的船型顶甲板面积小。而且因为帆装简易,所需要的人手也偏少,这样算下来笛型船在运营时成本就比盖伦减少了一半,这让欧洲各国纷纷仿造起这种商船。
陈守序抬头看向桅杆,旗帜显示风向是东北偏东,支索帆带着暴风号缓慢地飘到了笛型船的上风处,位于巴巴多斯与笛型船之间。两船之间的距离只有200米。笛型船已经降下了各桅杆的主帆。
水手们都蹲在舷墙后,注视着已经靠近的大鱼。
但让所有人都吃惊的是,这艘商船居然打开炮门,推出了舷侧大炮。
雷加站在陈守序身边,数了数,“船长,他们居然想黑吃黑。笛型船单舷5门炮,我刚才看舷侧的炮窗不止这个数。”
“商船没有把所有炮位都装满也正常。”陈守序拍手道,“不能再等了。他们在顶风靠过来。所有人注意,战斗位置!灭掉烟火,升主帆。”
水手们按照分工奔向各自的岗位,扔掉发烟筒,拉起主斜桁。两名水手快步跑上艉楼,系紧帆脚索。
“升旗,打开炮门。我们绕到他的下风位。”
张开主帆的暴风号找准了吃风的位置后很快恢复了机动性,虽然速度不快,但斜桁帆操帆的灵活性比笛型船好太多了。
在笛型船还没有完成下个机动时,暴风号驶向了它没有打开炮门的那一侧船舷。站在船头看的出来,笛型船匆匆把水手调向未做好准备的一侧,装填火药、炮弹,推出大炮。
这时暴风号已经从离笛型船50米的区域慢速驶过,位在敌船的下风处。笛型船上一门最先准备好的大炮打响,可能是炮手太紧张没有掌握好船只横摇的节奏,在上风处居然都能把炮弹从暴风号的头上打过去。
陈守序镇定地看了一眼他的水手,都是些见惯了血腥炮战的老手了。两个炮组的击发手身形都立得很稳,船上没有一丝慌乱。
“发射链弹。”
两门炮几乎同时打响,陈守序能感到船身向后一震。
下风的位置,趁着来风将炮口连同船身抬起,链弹出膛后呼啸着飞向了笛型船的桅杆。它才刚刚把主帆放开,4磅炮的动能很难扯断桅杆,但却可以把帆布撕成拖把条。
看着笛型船前桅和中桅的下帆被扯碎,陈守序大声命令,“装填,我们再打一轮。”
秉承了英格兰海军优良的射击水准,来自女妖号的炮手在整个欧洲都是最优秀的。
暴风号的首发命中让笛型船的炮击失了节奏,各炮胡乱打响,命中了暴风号的船板两发。因为距离很近,其中一发稍重一些的炮弹击穿了暴风号的船首甲板。
“雷加,你带3个人下去堵漏。”陈守序毫不在意,才一发6磅的小炮弹而已,无关紧要。
他还是看向炮组,炮手们恍若未闻敌舰的炮击,按照教科书一般的流程完成清膛、装填、复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