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金身受损严重,入梦之术尚无法潜入大人梦境,只能进入一些神魂薄弱的小孩或是动物的梦境之中。
“吾听闻了汝之祈愿,已知晓此间缘由。”
“你父母护女心切,绝不会退让。三日后的祭祀,必定会和妖物有所冲突,介时他们性命危矣。”
听见此番话语,阿奴顿时心慌,急忙跪下磕头。
“求城隍老爷救我阿娘阿耶!”
崔仁义伸手将她扶起。
“你等供奉香火,我自当相护。”
“明日且来城隍庙,大殿左侧红帐之上,我已绘出一尊门神。”
“带回家去贴于门上,自可抵御妖邪!”
听闻,阿奴又喜又忧,开口说道:“我听阿耶说,城隍老爷被妖怪欺负了,您若是帮我们,会不会……”
这女娃倒是个心善的!
崔仁义看着小女娃娃,心里越发喜欢,笑着摇头。
“无妨,只管告诉你阿耶阿娘便是。”
若说此前崔仁义要救阿奴,还是因为要靠她的香火气自救。
而此时,却已经有七八分是真心想救了。
“城隍就算落了难,那也是庇佑一方的香火正神,绝不能弃百姓于不顾!”
看着眼前城隍老爷那灼灼的眼神,阿奴一时间也愣住了。
第二日,清晨。
阿奴从睡梦中悠悠醒来,便见阿娘坐在床边又暗自垂泪,阿耶蹲在门口看着院落生着闷气。
想起昨夜所梦,一时间睡意消散,急忙告知了父母。
两人听完,也是面面相觑,不敢置信。
阿娘赵翠花摸约4、50岁,算是赵大福的童养媳,听见阿奴所言,更是激动不已。
“城隍老爷显灵,阿奴有救了,阿奴有救了!”
阿耶赵大福已经40岁出头,辛苦的劳作让他满脸皱纹,加上阿奴的事情,头发一夜花白。
他将信将疑,说话有些磕磕绊绊:
“可……可我听说城隍庙都被妖怪砸了,这城隍老爷托梦所言的门神,当真有用吗?”
赵翠花却横眼说道:
“总比你这肉体凡胎,拿着扁担去对付妖精来得有用!”
“事已至此,要想保下阿奴,管它是真是假,都得试试!”
都说为母则刚,赵翠花刚才还哭哭啼啼,此刻有了希望,是怎么也不可能放弃。
当即做了决定。
“你留在家中守住阿奴,我带上贡品,这就去城隍庙请城隍老爷说的那尊门神!”
说罢,便起身去厨房寻了几个烧饼当做贡品,又带上了些自己用草木灰搓制的香烛。
把这些放入竹篓里后,用粗布盖上。
临走前,还狠狠搂了搂自己的乖乖女,嘱咐了一番,这才推门出去。
此时日头刚出,辰时已过,却见村里面几个村民,手里拿着彩纸灯笼行来。
其中一人见了赵翠花,脸上堆笑。
“张灯结彩,喜送童女!”
“尊邻,我们特地来给你们家装点一番,图个喜庆。”
“那水族老爷们见了,自然欣喜。”
赵翠花心中不爽,插着腰,指着这些村民就破口大骂。
“哪有把祸事办成喜事的道理!你们这帮坏种,脸都不要了!”
说完又呸呸两声像是嫌弃晦气。
那村民又说道:“门上画了血字,自然就是水族老爷们看上的祭品,早晚都是死。”
“不如我们风风光光的办,喜喜庆庆的办。哄得水族老爷们开心,我们的日子指不定会好过一些。”
赵翠花知道这是近年来才有的习俗,出了童男童女的村户,都会被村子里张灯结彩打扮一番,好欢欢喜喜的让妖怪接走。
那妖怪若是高兴,指不定还会赏下些河蚌珍珠。
这帮人便是瞧准了这点,不顾别人家破人亡的哀怨,非得把丧事扮成喜事。
简直可恶!
只可惜,这是村里定下的规矩,她也无法阻拦,只能狠狠瞪了他们一眼,扭头朝着城隍庙所在的方位行去。
“赵大姐!这重要日子,你不在家,还要往何处去?”
“老娘去寻城隍老爷,弄死这帮害人的妖精!”
听见赵翠花恶狠狠的话语,村民们面面相觑。
城隍老爷?那不是早就被于老爷弄死了吗?
这赵翠花,莫不是失心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