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南橘足尖点地,将云袖潇洒地甩出。因为习武的缘故,随着身体轻柔地舞动,内力卷起一股气流,将池塘边的树上青叶夹在了翻动的衣袖中。
舞势随风散复收,琴声似磬韵还幽。
越北淮没有想到木南橘的舞姿居然如此绰约。台中的她似有千株紫芍绽放,灼灼夺目。她发髻不知在什么时候落下,青发如斯,半掩娇容。
就在这时曲风一转,本来温柔的丝竹声突然被凄凉的笛声所代替。木南橘运起轻功,落在殿中的中央。转身如踏云惊风,落地之时已罗衣半褪,露出云润的肩膀。
她突然扯开自己的面纱,在众目睽睽下,不知道何时手中多了把绣剑。
被褪下的绸缎,随风零落。她挥剑一斩,将其分成两半,随着凌厉剑势,缓缓围人而动。是一种说不出的神秘之美。
席上顿时众说纷纭,唧唧喳喳地讨论着这女子家世来历。
越北淮嘴角轻翘,不知道自己的皇兄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怎么又把她请进宫了,还是以一种这么高调的方式。
音乐声渐渐停息,木南橘驻足收剑,跪在殿中,低头说道:“小女高云笺,斗胆献舞,还望皇上喜欢。”
席上顿时安静下来。众人都知道皇上喜欢美人,敢情这是要收入囊中的意思。而皇上的女人,有谁敢当众讨论呢?
众人之间脸色最深沉的莫过于高涉白了,他在看见木南橘出场的时候就已经沉不住气了。
只有他清楚,木南橘贼咬牙练习了多久才有了刚刚那令人惊艳的舞姿,而她曾经的努力不过是想让她的父亲看见自己。结果没想到,在她父亲心里,她不过是一颗手中棋,还是逃不开政治联姻的命运。
坐在皇椅之上的斛律三椽带头鼓掌,说道:“高丞相真是不厚道,你这爱女如此才华横溢,今天朕才有幸一睹风采。”
高遏赶紧拱手回道:“皇上真是过誉了,要是皇上喜欢,不如……”
高遏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走进来的人打断了。
“皇上!”
众人转眼看去,看见缓缓走进来的皇后李尤倒吸了一口凉气。
站在李尤身边的赵芯然,看见殿中跪着的木南橘,悄悄地朝她眨了眨眼。
在座之人都心知肚明,皇后这个时候来,就是不愿意让这个高家之女进入后宫的意思。这可是作为皇后的大忌,也不怕丢了贤后的名声?
而斛律三椽似是料到了李尤会来,招招手让她坐进自己怀里。他轻轻亲了下李尤的耳朵边缘,轻声问道:“皇后这是吃醋了?”
在一旁看着的赵芯然眸光闪了闪,默不作声地低着头,让知晓一切的木南橘看着有些心疼。
不知道李尤在斛律三椽耳边说了什么,让他出人意料地看着木南橘,说:“高丞相,我看爱女和朕年纪相仿。不如今日朕当着众臣的面,收她做义妹吧。”然后他挑起李尤的下巴,问道:“皇后,你现在可满意了?”
李尤的表情像是在尽力掩饰自己的慌乱,而斛律三椽则像是视而不见,抬眸讳莫如深地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左边的万禾谦,挑衅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