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橘听着,不知心里是什么心情。看见平常疯癫的苏亦丞眼角都噙出泪来,真的好想抱着他哭一哭。
“我们没有什么很浪漫到难以忘怀的事,也没有恋人之间的小惊喜。我却一直记得,她冬日在那么冷的河水里洗衣,那单薄的身影,和红肿到裂开的手。即使我可以供她衣食无忧,可她好像根本没有感觉。”
“直到最后,我家里发现了她,门第之见谁家难免?于是纷纷反对。
我一气之下,我带她离开了京城。可是我发现我根本离开家我生存不下去,脾气也越发差起来,她也不爱说话,整天留我一个人闷在家里。再说,我再怎么不济,也不可能靠一个女人养活。
于是我寄信回家,特意透露些我的地址,果真他们就送了些钱过来。当然随之而来的,是更重的压力。
有一天,她突然跟我说,她很烦我,像我这种寄生虫,真是无可救药,她想回家了。于是那么决绝地离开了我。
那时的我想不通,她是看出了我的难处啊。我非但没有阻拦,还催促她离开。她是第一个把背影留给我的女人,也是这样被我送上了绝路吧。”
南橘没怎么听懂,插嘴问道:“为什么?”
“她回乡的半个月染上了风寒,我没在她身边,她也没很注意,每天照样去河边,于是身体就这样垮了。”
南橘想了想,说:“其实风寒还是其次,重要的是心累吧。”
苏亦丞苦笑了下,说道:“也许吧。但是在她离开之后,我分不清自己的感情,而且心气高傲,觉得可能只是不甘心。我利用许多人去逃避这段往事,可时间过得越久,我就把她记得越清晰。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我错过的,是我承受不起的。”
他顿了顿,继续说:“南橘,我希望你一辈子都不要懂。”
“没有谁是可以免去悲伤的。你现在还耿耿于怀这件事吗?”
“她真的很厉害了,最起码她用这种方式,永远留在我心里。可是真的太痛苦了,我发疯了都想忘了她。”
“苏亦丞,你错了,你怎么可以忘了呢?人都已经不在了,就只能在别人的记忆里存活了。你啊,要做的,应该是放下。”
那有谈何容易?
也许每个笑脸背后都有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