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卧室门,路鸣泽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老妈哭出来。
路明非默默的将衣服和随身物品放进行李箱,路鸣泽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大。
“老弟,今天我的表现是不是很衰?”路明非突然说。
路鸣泽收拾衣服的动作顿了一下,从任务结束他就发现路明非有些不一样的地方,烂话都少了许多。
“很好啊,勇猛的像一个西部牛仔。”
“那是你和师兄吧,我什么都没做到,就像以前一样。”路明非背对着路明非。
这情况不对,路明非是个明知道自己很衰,但绝对不会承认的家伙,他只会不停的给自己找理由安慰自己,绝不会像现在一样审视自己。
“确实差了一点点那。”路鸣泽说。
“果然是这样啊。”
路鸣泽走过去,揉了他的头一下说,“但已经很好了,你在进步啊,老哥,咱们是超人没错,但一个人能做到什么,并不完全取决于血统,而是他想做到什么。
你现在之所以还不行,并不是血统和能力不足,我告诉过你的吧,那些被你忽略的力量其实很强大的,是因为你没有目标咯。”
“目标?”路鸣泽问。
“是的,一个能让你豁出去、拼尽全力也要完成的目标,哪怕是赌上自己的命也要完成的信念。”
“.....这台词好中二啊。”路明非小声的说
我有什么是赌上命也要做到的目标吗?路明非问自己。
他想起在水下,他看见那根锋利的尾椎刺穿诺诺的胸口,她漂浮在自己的血烟里头发像是茂盛的海藻,于是手指火热,真想拔出那柄刀。
那种感觉真好,他也很想还有那种机会脑袋一热就为谁豁出去……可是他有资格为谁豁出去呢?
诺诺是恺撒的,荣誉也是恺撒的,而自己,好像从来不曾拥有过需要去守护的东西。
“别灰心咯。”路鸣泽重重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如果找不到适合的东西,咱们这个家就很好啊,你,我,老爹,老妈,咱们四个人的家,如果有一天,某个存在要拆散咱们的家,你该怎么办?”
“我...”路明非想象着有人要将自己来之不易的一点温暖熄灭,那种仇视一切的愤怒油然而生,“杀了他们,哪怕是神。”
灼热的黄金瞳很少在路明非的脸上出现,但那种至尊才拥有的纯净,真的很美,路鸣泽轻笑一声。
“不错的眼神,要继续保持哦~”
“呵呵~”像是从虚空深处传来的声音。
路鸣泽寒毛竖起,他不认为自己听错了,绝对是小恶魔对自己的嘲讽,也对,自己要做什么,他不可能不知道。
两人收拾东西出来,看着满地的包裹瞪大了眼睛,太夸张了吧!
“老妈,棉絮就别带了吧,学校都有的。”
“你懂什么,这是国产的棉,外国货怎么比的了?”老妈以强大的实力将棉絮塞进口袋。
地上琳琅满目,在路鸣泽的强烈抗拒下减少了三分之一,又在路明非的强烈要求下减少了1/3,最后的1/3无论他们怎么说,老妈都不改口,不带走就别想出这个门。
没办法,两人和路谷城一人一个大编织袋扛起,到了门口老妈却不走了。
“老路你送他们下去吧,风大雨大的,我累死了要去洗澡。”
砰~
房门关上,三人对视一眼扛着包下楼了。
给楚子航打电话,大概还有五分钟到,他们也就在楼底下先等着了,闲着无聊,路谷城掏出烟,十块钱的小云,但已经是男人最后的倔强了。
“来一根儿?”路谷城分出两支。
路明非摇头,路鸣泽嫌弃的说,“我都抽雪茄的,烤烟抽不来。”
“嘿,兔崽子!”老爹要打,路鸣泽躲到路明非后面了,老爹瞪着眼,“不许抽烟!明非,给我看着他,敢抽烟打死他。”
“没有没有,叔叔,鸣泽跟你开玩笑的。”路明非连忙摆手。
“这还差不多。”路谷城吸了一口,吐出浓浓白烟就像成了精的煤气罐。
“在外面要小心点,我听说国外的治安特别差,你们别逞能,知道不。”
路鸣泽翻了个白眼,“知道啦,也不用每次都说嘛,我们学院在深山老林里,想遇到都难。”
“呸!”老爹眼疾手快的一巴掌拍在路鸣泽的头上,“乌鸦嘴,你还真想遇上啊!”
“我错了!”路鸣泽躲都没躲掉。
“嗯,我刚才说到哪儿了?”
他们哪儿还记得住,路谷城挥手道,“算了,忘了就忘了,你们在外面要小心点,我听说外国的治安特别差,别逞能,知道不。”
“额…”路鸣泽努力回忆着,“老爹,这句你好像说过。”
“说过吗?”路谷城摸着下巴,“记性不行了,反正就是要小心,还有啊…”
路谷城的碎碎念一直持续到楚子航到来。
看到楚子航,路谷城略带谦卑的弯腰说,“楚同学,麻烦你了,这么大的雨,还要你来接他们。”
“您客气了,叔叔。”楚子航天生的冷脸,这时候也看不出什么表情,路谷城更加谦卑了。
“我来拿吧。”路鸣泽要去拿老妈给的厚重行囊,老爹拦了他一下。
“这些就算了,你们到学校也用不上。”
“额。”路明非挠挠头,“可不拿的话,婶婶会不开心的吧。”
“嗨,小老娘们儿懂个六。”叔叔大手一挥,“男人出门是去打天下的,带那么多东西干什么,听我的你们赶紧走吧,别误了,飞机。”
这一刻,路鸣泽感觉老爹是真的勇。
“那我们走了?”
“走吧走吧,没事别打电话,国际长途可贵。”
看着三人上车,路谷城又在楼底站了许久,车尾灯早已看不到了,手里的烟头也熄灭了,他扭回头看着地上的三个大包头疼不已。
“唉呦喂,今晚睡沙发可凉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