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桂花,姑娘家家的,什么花什么花叫那么直白做什么,文雅一些。”秦洵喝完杯中热茶,自行拎过茶壶添上,木樨忙伸手要帮忙,秦洵做了个不必的手势,“多大年纪了?”
“及笈不久。”
“识字否?”
“不识。”
“有空我教你识,多少还是识些字方便些。”有教阿蛊识字的经验,秦洵觉得自己教起木樨也能得心应手。
木樨显然有些受宠若惊:“多谢公子!”
秦洵哼了声:“不忙谢,下回倒茶端稳些,我这么细皮嫩肉的,烫着我怎么办?”
“对、对不起公子,奴婢往后一定不再犯!”
“好了。”秦淮笑了笑,“我回自己园子去了,木樨也退下吧,让你主子自己玩会儿。”
木樨应了声是,落在秦淮身后出了秦洵房门,雨下得大了些,她站在屋檐下张望了一番,咬咬牙便要往雨中冲。
秦淮在她动作先一步出声:“没带伞?”
她闻言往身侧看去,面容姣好的将门长公子取过暂放门边的油纸伞撑起,疑惑又温和地问她。
她无措地绞住一直拿在手里的白抹布,不知作何回答,说没带,难道还能叫主子给她备伞吗,可说带了,她手中空空,显然是胡说。
大公子却是轻易看出她窘境,平易微笑着给她解围:“往后不必如此着急,有时做事急躁不得,况且,”他往三公子屋里指了指,“其实他不急的。”
她一个劲点头,只想大公子快快离去别再管她了,他在这里她不好意思让他看到自己淋雨奔跑的狼
狈模样。
油纸伞倾过来遮上了她头顶,她惊愕地听到大公子道:“那我送你吧。”
“不、不可”你是主子,我是奴婢。
“不必介怀,姑娘家淋了冷雨伤身子,没有几步路,不耽搁我。”
大公子真的是个很友善的人啊,她局促地绞着抹布在他伞下往仆人宿房去,不敢靠他太近,头低垂得下巴都要贴上胸口,紧张得几乎左脚踩右脚地走路。
秦子长这风骚的家伙对付起姑娘来一套一套的,是他他就把伞给人家自己再回来取一把了,这房里又不是没伞。秦洵从敞开的房门望着他们渐隐雨中的背影,喝了口热茶入胃,五脏六腑蔓延开暖意。
秦淮将木樨送进了一排仆人宿房的屋檐下,温柔笑道:“三公子偶有些恶作剧性子,但不是个难伺候的人,他其实不讨厌你,所以你不必将他随口训人的话当真,他不过是怕你年纪小易出差池,在将军府里会吃了旁人的亏。”
“奴婢明白。”
秦淮撑伞离去,将要出洵园的门,与迎面而来的中年男子碰上。
“从你三弟处回去?”
秦淮颔首:“父亲来看他?”
“嗯。”
“那子长回去了。”
秦淮越过秦振海身侧,听到这个年近半百的将军父亲道了一句:“你们一个两个,都与自己父亲这样生分。”
“父亲军务繁冗,想来也不大有闲情与一个两个的儿子亲近。”秦淮脚步未缓,话音模糊于渐急雨声。
秦振海在原地停留良久,听着天地间仅剩夏末凉风裹雨的声响,终究还是没回身去看一眼大儿子离去的身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