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大齐上下都知道皇帝叫归城来江南督巡,若归城办砸了,自然也谁都知道,所以归城当然不能出差池,这时候四皇子不安分,归城为了不出差池便要应对他搅和的状况。皇帝他不干涉此事,一来瞧瞧四儿子的手段,二来探探三儿子的本事,他作壁上观便能同时掂量两方,何乐而不为呢,他为什么要制止?”
陆锋见他说得轻描淡写,忍不住皱了皱眉:“总觉得这样很奇怪,他们是父子,还有兄弟,感情就这么淡薄的吗?”
“皇子在作为皇帝儿子的身份前,首先是臣子,皇帝也在作为一个父亲之前首先是个皇帝,父子之情永远不会凌驾于君臣之礼之上,至少在当今的大齐,今上的原则如此。”
陆锋抿了唇说不出话。
秦淮见他心情不佳,主动问他道:“要不要再听听齐不殆和微之之间有什么过节?”
“齐不殆?”
“四皇子齐琅,字不殆。”
“他不喜欢微之,是因为微之和归城关系好吗?”
“一开始倒并非如此。”
当年皆为几岁孩童的秦洵和齐琅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纠纷,秦淮只在皇后寝殿门口候了齐璟将受惊过度的秦洵带出来,前因后果都是后来听平静下来的秦洵说的。
那时秦淮才十四岁,秦洵七岁的年纪,已经在御书馆念了一年书。
皇室亲族及从一品以上官员家孩子是六岁入御书馆,皇子皇女们却是自牙牙学语时便由宫女陪同来认字念书了,因此五岁的齐琅也在。
秦洵性虽顽劣,脑子倒是聪颖万分,得先生夸赞不少,虽不及同窗的齐璟,却是隐隐压了齐琅一头,齐琅心中积怨,终于在一个时机爆发,某日命其殿上的侍卫统领即姜轲寻了条出生不久的小蛇来,趁人不备从后领口塞入秦洵衣裳里。
秦洵尖叫挣扎,塞入衣裳里的小蛇却不是那么容易抖出,倒是八岁的齐璟反应极快过来以身遮挡旁人目光,迅速扒了秦洵的衣裳将小蛇抖出。出生没多久的小蛇细弱,齐琅那时也并不敢叫姜轲弄有毒蛇,只存着吓上一吓的心思,无毒小蛇只在秦洵背上浅浅咬了几口,有些红肿渗血,并无大碍,只是毕竟七岁孩子,又娇惯得紧,哪见过这种事,吓得泪汪汪地抱紧齐璟不松。
齐璟拿扒下的衣裳把秦洵裹着搂紧在怀,厉声斥责齐琅,又让本来自己也有些吓到的齐琅心中火起,一把抓
起被抖落在地扭动的小蛇往周围同窗身上扔了出气。
陆锋听得心惊肉跳:“这、这,五、五岁”五岁就这么恶毒?
秦淮微笑:“如何?还觉得如今已十四岁的四皇子年纪小?”
“那后来呢,还咬着别的孩子没有?”
“应该没有吧,我是听微之说的,当时那小蛇被抖出来时已经七荤八素,被齐不殆扔其他孩子那边吓得一群小孩子尖叫不停互相瞎扔,最后扔到了归城那边时已经死了。”
其实那时蛇并没有死,七荤八素倒是真的,被扔过来之后把秦洵吓得箍紧了齐璟脖子直尖叫,秦洵眼睁睁看着八岁的齐璟目光阴冷地在一片混乱中悄悄将小蛇捏死扔在地上,随后温柔安慰他不要害怕。
秦洵不怕齐璟,却下意识觉得此事不能外道,于是提起时都说的是蛇被大家扔了许久就已经死了,当时究竟如何只有他与齐璟自己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