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好意思,你方才不就是用你三皇子的身份偏袒我嘛,怎么,这会儿不承认了?”秦洵没脸没皮地又想蹭上去。
齐璟抵着他肩膀不让他黏上来撒娇:“一码归一码,你先生那里我将你护下来,你也给我老实交代你又惹了什么事。”
秦洵心虚地瞟开目光:“就是你肯定听说了嘛。”他将事情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同齐璟说了一通,又道,“其实我觉着吧,有的人未免反应过度了,这种事,也没什么上不得台面的,平州民风也太不开放了,人有些特殊癖好多正常,像我们学馆里那个歪嘴,他就喜欢上课挖鼻孔,只要不影响别人,何必对人家指指点点,真是吃饱了撑的。齐璟,你说是也不是?”
“是是是,那你把十多个同窗推下水又是怎么回事?”
“冤枉,哪有十多个,我下手推的就那个歪嘴一个!楚慎行和他娘是吓的,其他人是自己推挤的,我碰都没碰他们一下,怎么都怪我头上,这不道义!”
“你都有理。”齐璟哼了一声,又往他额头点了一下。秦洵这孩子闹归闹,从不同齐璟说谎,齐璟是信他的。
“对了齐璟,你来这一趟,别人知道吗?”秦洵眨巴着眼睛看他。
“怎么,现在知
道怕了?”齐璟知道他真正问的是他那位严厉的将军娘,不免好笑,“大将军不知道,旁人也不知道,你这事没传出平州,我是恰好这几日路经平州拜访了白师父,才听说你又惹祸了。若非如此,眼下你已经收拾包裹去广陵了。”
“诶你知道吗,我方才还与师兄说此事千万别说与你听,谁知道没防住我师父。现在看来倒也是好事,左右我也不大想去广陵的,在广陵公子眼皮底下我就没法玩得快活了。齐璟你可真好,什么事都能摆平。”秦洵趁其不备一把跳到他身上勾住他脖子。
这回齐璟倒是没扒开他,扶着他腰背无奈道:“多大的人了还总是黏黏糊糊的,不去广陵以后待在平州也不能再终日胡闹,别忘了你方才答应方先生的,要是再胡闹我可就不保你了。”
秦洵脸埋进他肩膀,闷着声“嗯嗯”回应。
齐璟又道:“这几日我会留在平州,你与我一道,学馆先不要来了,山庄也不必回,给你师兄留个口信说家里人来探望暂离几日好了。”
秦洵又“嗯嗯”两声。训诫几日不过是糊弄方老先生的,齐璟要治秦洵只消一句话便足够了,带他离开几日只是让方老先生清净清净,老人家当下八成瞧上秦洵一眼都要背过气去。
齐璟叹气:“阿洵啊,你在长安时还是挺懂事的孩子,如今怎的这般”
秦洵脸色倏地沉了几分,松开抱着他的手,冷笑道:“我放诞无为,有人才能安心。我若是根正苗红,怕是有人就要吃不香睡不着了。”
齐璟见他面色不愉,自觉失言,心头涌上歉意,便一手揽过他的肩往怀里带了带,一手轻轻揉着他发顶,安慰他道:“你既叫我一声表哥,我自是要护你的。再过几年,等到我这里安定了些,你也差不多回到长安,有我护着你,不用怕。”
难得见齐璟主动亲昵,秦洵几乎是立刻心情放晴,舒服地眯起眼眸任他揉着头发,话锋一转:“唔,不说这个,齐璟,你有没有发现我发带旧了?”
齐璟一怔,下意识伸头越过他肩膀去看他身后发带,就着这个动作身体自然与他贴得更紧一些,秦洵嘴角泛起得逞的笑意。
幼时秦洵闹着不肯束发,披头散发地去御书馆念书被太傅训斥,齐璟无奈只得用自己的备用发带哄着给他束发,在秦洵“松一点”、“扯着头皮了”的嚷嚷声里,最终给他将头发束在了腰间,秦洵这腰间束发的发型便一梳梳了近十年,且从不自己换掉旧发带,都是齐璟见他用旧了给他换新的,某次秦洵还得寸进尺和他说:“表哥,我不要扎白的,你以后给我换红色的吧。”自那之后齐璟便每隔一阵给他换一条红色发带,至今已成习惯。
“那走
吧,去集市上给你买发带。”
秦洵回学室取了自己鲜少离手的折扇,顺道知会了陆锋一声,便跟在齐璟身后上了集市。
集市人来人往,秦洵在铺子里挑拣着质地不一的发带,好似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齐璟,你怎么看待那种,就是男人喜欢男人这种事?”
齐璟拨弄着手里几条发带,很认真地想了一下这个问题,答道:“情之一字,世有千解,世人对此多有龃龉,我看来却并非不齿之事。”
秦洵眉眼一弯,看上去心情颇好,习惯性地就伸手勾上他的脖子:“啊呀齐璟,你想得这么开倒是有些在我意料之外了。是的嘛,人生苦短,有个欢喜的人多不容易,管他是男还是女呢,你说是也不是?”
“是是是,和你说多少回了长大了就别总这么黏黏糊糊,尤其是在外头。挑好了没有,要哪一条?”
“都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