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宁望向下方。
教学楼前有一大块空地,不知道预备用来做什么;从一楼大厅往外延,在空地边缘,一条笔直的小路一路向外,路的两旁各种了一排树。
不知道其他的都是些什么树,只知道有一棵高大茂密的树是梧桐树,同学们的噩梦——冬天时,值日生的噩梦,那叶子是扫了又落,落了又扫,然后再落。
现在梧桐树叶还是绿油油的。
“尤矜肆,今天是我们认识的第三天,对吗?”
尤矜肆不知道阮清宁要说什么,但还是点点头嗯了一声。
阮清宁转过头笑着又问:“那你知道为什么我们能那么快成为朋友吗?”认识的第一天可就给揉妹妹的小脑袋了。
尤矜肆听了不由得一愣——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试探着猜测:“就……觉得投缘?”
“是挺投缘的。”
一天之内连着两趟公交车都遇上了,而且还正好被挤到了一起。
尤矜肆微微抿唇。确实如此,他也正是觉得太奇妙了,才想着加个好友的,更奇妙的是他还听说过他的事。
阮清宁:“但我愿意跟你做朋友,可不仅仅是因为投缘。”
尤矜肆不解地看向阮清宁。
少年轻笑了一声,解释道:“还因为你坦率,而且有分寸。坦白来说,最初的加好友、给名字都是出于礼貌,后来才是真心实意的。”
所以尤矜肆提到晚自习一起走的时候,他没正面回答,后来在公交车站上被问及出门没,他也是确认了短时间内不会出现一辆一路公交车才直接回答的。
一切的一切,概因为那时他们还不是朋友,只是新认识的同学,他当然给不出任何承诺性的回答。
后来短短十几分钟的相处,他大致摸清了尤矜肆的性子,虽然放学那会儿又发现对方和自己想象的还是有一些出入的,但也间接地证明了,这确实是个不错的少年。
尤矜肆就完全呆愣住了。
阮清宁没再说话,进教室里拿了两张试卷出来,递了一张给尤矜肆,就见那少年两眼茫然地看着他。
他好笑地把试卷塞给了他:“拿好,等会儿会有老师来检查。”
尤矜肆慢吞吞地应道:“……哦。”
显然还没回过神。
阮清宁笑着拍了拍尤矜肆的肩膀,又好哥们似的揽着他的肩,语气里掩不住的笑意:“现在我们是好朋友,所以你更应该有话直说。”
尤矜肆又慢吞吞地睨了他一眼,然后低下头去看试卷。他当然什么也没看进去,就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看什么,说什么,只好没事找事地假装看试卷。
他现在回过神来了,再回想那天的相识,印象里只记得阮清宁从头到尾都是笑着应和的。他实在没看出对方怎么个礼貌性回应。
礼貌性回应需要笑得那么好看,说话那么温柔吗?
这样想着,他又装作不经意间地瞥了一眼阮清宁,对方已经收回了手,这会儿正低头看试卷。
跟他没事找事地看试卷不同,阮清宁是真的在复习,看得格外认真——也不知道是怎么一秒进入状态的。
他这会儿学习了,倒是没笑了,但从侧着的半边脸来看,神色还是很柔和。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