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妇人水足饭饱，欣怡起身，正想转身离开，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遂问站在欣怡后面的小贩道：“这妇人，脑子不好使吗?”欣怡刻意避开“疯子”二字。

小贩道：“姑娘，她是个疯子，在这长安街流浪有三年多了。”

那妇人听小贩说她是疯子，立马反驳道：“谁说我是疯子?我才不疯呢。”

小贩没理妇人，对欣怡道：“哪有疯子承认自己是疯子的?”

“倒也是。”欣怡叹气道。

那妇人忽然冲到欣怡面前，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就想去扯欣怡的衣角，在她的脏手距欣怡衣服只有几寸距离的时候，忽然将手缩了回去。

“姑娘，我不疯，请您相信我，我真的不疯，我看姑娘是个大善人，您不如帮人帮到底，我能干活，可能干了，您若不嫌弃，能不能把我带回您府上，我不要月钱，只要给我一口饭吃就成。”

欣怡：“......”

这也是欣怡不愿多管闲事的原因，好心给她吃一顿饱饭，就惹上麻烦了，不带走她呢，看着她眼巴巴急切的眼神，又觉得于心不忍，可是自己又哪有什么府上?更何况自己大事未成。

欣怡只得对那妇人道：“婶子，我也是寄宿在大户人家，给人家打杂的，我倒是想帮您，可实在是有心无力呐。”

话落，欣怡转身离去。

没想到，那妇人就跟在欣怡身后走着，走了约一里地的路程，欣怡无奈地回过头去，“婶子，您能干粗活吗?”

妇人见她自己的诚心终于打动了欣怡，两眼不由放出亮光，“姑娘，能干，劈柴、烧火、提水、洗衣服，我都能行。”

起初欣怡也怀疑妇人是个疯子，可就在妇人欲伸手扯她衣服，又缩回去的动作上来判断，欣怡断定妇人根本就不疯。

“我要去明月楼办点事，你今天运气不错，正好我与楼主很相熟，就把你介绍到她那里做粗活吧。”

那妇人连忙道谢，“姑娘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婶子，您叫什么名字?”欣怡问妇人道。

“赵明华。”妇人轻声道。

赵明华?欣怡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欣怡清楚地记得，相府赵姨娘的名字就叫赵明华，不会是重名重姓吧?眼前的赵明华，哪里有当年那个赵姨娘一分一毫的风采。这个赵明华，目光呆滞，两眼无神，面色黢黑中透着腊黄，眼角布满了皱纹......

欣怡记得，当年的赵姨娘，也是个一顶一的大美人，不然的话，丞相也不可能将一个小商户的女儿娶进门。

待得到了明月楼，当红玉看到欣怡身边竟然跟着一个蓬头逅面的

妇人，待得仔细一瞧，那妇人竟然是在长安街流浪的疯子赵明华，红玉当场愣住了，“姑娘，您怎么把她带回来了?她是个疯子呢。”

“你去安排人先给她洗个澡，然后把她置在后院做些粗活就行。”欣怡吩咐红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