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不识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双眼中尽是掩饰不住的恐惧。他的呼吸愈发急促，手心已被汗水浸湿，整个人仿佛置身于无形的恐惧漩涡之中，随时会崩溃。他的目光时不时地掠过天上，看到青火道人和顾瑾长老拼命抵抗噬血妖蝶，但明显已力不从心。每一次看到妖蝶那血色双翼的扇动，他的心中便又多了一分怯意。

程不识最终忍不住低声对身旁的几名弟子说道：“趁长老们还在拖住妖蝶，我们现在撤退还来得及，再不走，怕是连命都保不住！”

他的声音虽低，但语气中掩不住的恐惧让弟子们不禁面露犹豫。程不识的话仿佛是一根稻草，搅动着他们心中的恐慌。然而，眼前的局势，已经陷入了生死一线的关头。

顾清烟站在一旁，原本坚毅的神色渐渐消散，目光空洞地望着地上母亲重伤坠落的地方。她的唇颤抖着，内心的挣扎让她不知所措，手指微微颤抖着。母亲的生死未卜，那一刻的景象如一把利剑刺入她的内心，让她无法做出任何决断。她轻声喃喃：“可是……母亲她生死未卜……”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颤抖与惶恐，甚至连她自己也无法做出决定。

程不识见她犹豫，眼中闪过一丝急切，连忙劝说道：“清烟！清火长老和顾师伯再强，终究也抵不过那妖蝶！现在我们若不趁此机会逃离，怕是连退路都没有了！顾长老她那边……你我现在也无力相救，只能自保！”

程不识的言辞虽然充满焦急，但言外之意却透露出一种自保为先的心态。他一面渴求顾清烟的认同，一面心中暗暗盘算如何自保。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旁边的一名年长弟子脸色骤变，忍不住站了出来，厉声斥责：“程师兄！你乃金丹修士，竟然在这危急关头想着逃跑？若你这时退走，我们这些师弟师妹们该如何？你……你真是让人失望至极！”

那名弟子的语气中满是愤怒与鄙夷。离火剑宗弟子向来以无畏的烈火之心著称，无论生死关头，从不退缩。程不识的懦弱，显然让他们心中的信念受到了严重打击，许多弟子目光复杂地望向他，眼神中充斥着不屑与失望。

顾清烟看着周围的情景，心中陷入了更大的迷茫。她既不愿意抛下重伤的母亲，也感受到了周围弟子对程不识的不满。内心的挣扎让她感到无比痛苦，既想听从程不识的建议逃生，又无法割舍对母亲的担忧。这种情感的矛盾在她心中拉扯着，让她几乎无法做出任何决定。

“清烟，听我一句，现在是活命要紧！顾长老她那边已经无能为力，唯有保全自己，才能日后再有机会！”程不识继续劝说，声音中透着无尽的焦急，但他的言辞却让顾清烟的心愈发混乱。

就在此时，又有几名弟子冷冷出声道：“程师兄，你当真以为我们可以置同门于不顾，独自逃生？你若敢逃走，我等定当禀告长老！”

程不识的脸色骤然间变得更加难看，青白交替，眼中闪过一抹羞恼。他恼羞成怒地反驳道：“我不过是为了大家着想！你们难道真的以为凭我们这些人，能对抗那妖物？你们简直无知！”

他的话虽然激烈，却没有获得他预想中的共鸣。反而让空气中的紧张和尴尬愈发浓厚，仿佛这场危机不仅来源于天上的噬血妖蝶，也来源于他们内心的摇摆和分裂。程不识内心的恐惧和羞耻感在这种孤立无援中愈发强烈，甚至生出了怯逃的念头。

就在这时，杨大眼从容不迫地步入了众人视野。与周围的混乱截然不同，他的神情平静如一，双眼冷静如水，仿佛整个局势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哪怕天上妖气弥漫、杀机四伏，他依旧给人一种不可动摇的自信与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