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
大头李、长脚王对视一眼,发出一阵猖狂的大笑声。
“军令,自然是有的。”
长脚王止住大笑,从怀中掏出两枚令牌,随手一扔,将令牌甩到一具皂衣匪徒的死尸上。
与此同时,满场的匪徒尸体上,升起一道道肉眼不可见的魂魄虚影,争先恐后地向长脚王汇聚而去。
“这不就有了嘛!”大头李见状,更是笑不可挡。
“至于着装---”长脚王厉声道,“皂色劲装,本就是郡兵训练时常穿,这难道还不够正式么?”
太平盛世,朗朗乾坤!
丁乘鹤眼前一黑,险些晕倒。
“娘亲!”
丁铃儿吓得扑入丁氏怀抱,忍不住“嘤嘤”哭出声来。
丁氏夫人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只觉过往的信念被瞬间击碎,又被按在地上摩擦---
一时之间,竟不敢看向女儿!
在这世间,对大多数人而言:远观他人之苦,到底难以感同身受;唯独苦难临头,方才有切肤之痛。
“两位有游巡境的修为,自以为吃定了我等。”王子服忽然笑了起来,“但别忘了,这里还有其他人呢!”
游巡境鬼物---
在野被称作厉鬼,一旦入了阴司,则可出任日游巡使、夜游巡神,又或者担当阴兵、鬼卒头领。
这个境界,与道门聚神、佛门缘觉、妖物化形相当。
“其他人?!”
“嘿嘿嘿---”
“是丁老爷一家?”
“还是这个中阶武夫?”
“又或者---”
“是那位凝魂境的小叶秀才?”
“坊间相传,贵司校尉有观星宿、相人面、知灾异、寻风水之能,力量贯穿阴、阳两界。”
“阁下能否观星宿俺们不知,但知灾异这一点,看来是言过其实哩!”
“伏魔校尉,不过如此!”
一时之间,场上充斥着两只役鬼猖狂至极的嘲笑声。
在它们身后,密密麻麻的鬼怪手舞足蹈、齐声附和。
不知什么时候,夕阳已经消失不见,整个天空都变得昏暗起来。
夜幕将至,百鬼横行。
在这一刹那,无论王子服,还是丁乘鹤,都有了一丝懊悔。
早知道许朝宗这么不讲武德,就该听叶知秋的,杀上门去!
懊悔之余,也有一些不满:这种局势下,叶知秋、苏婴宁、归不二三人,竟然全都不在?!
“欺师灭祖---”
场上忽然响起一道温婉而不乏力量的声音,正是丁氏夫人,“许朝宗,他就不怕遭到天谴么?”
九年前,许朝宗在淮阳参加的县试,当时县令是丁乘鹤。
按照帝国习俗,两人有师徒关系,前者应该称后者座师。
天地君亲师,乃是仕林的信条。
“夫人此言差矣!”
大头李摇头晃脑道,“许县令岂会忘本?来此之前,他特地叮嘱俺们,要给丁老爷一家留个全尸。”
“可惜!”
长脚王脸色阴冷,尖声道,“官宦人家,魂魄价值数十倍于黔首草民,许县令却不让取走,可谓暴殄天物!”
“确实可惜!”大头李接过话头道,“夫人,说起来,你们还有投胎转世的机会,应该感谢许县令才对!”
先是郡兵,后是役鬼,全都横行无忌,许朝宗这是摊牌啦!
“我感谢你八辈祖宗!”赵天佑听得怒火中烧,猛地跃起,挥刀一记力劈华山,斩向面前的大脑袋。
“不用这么客气!”
大头李笑容不减,竟然不躲不闪,任由赵天佑那刀劈在脑门。
哐当---
伴着一声脆响,那大头李的脑门上,连个白印都没有,而赵天佑的腰刀,却瞬间四分五裂。
“滚开!”
旁边长脚王猛地飞起一脚。
“小心!”王子服见状,右手一挥,一团光芒在空中掠过,堪堪在那一脚之前赶到,没入赵天佑体内。
蓬---
赵天佑被一脚踢在裆部,猛地倒飞丈许,重重摔在地上,身体卷曲,好像一只虾米,发出痛苦的呻吟。
太残暴了!
“别怪俺!”长脚王冷嘲热讽道,“这位朋友刚才的姿势实在太帅,俺才忍不住给了他一脚!”
大头李叹息道,“若不是王校尉多事,地上的朋友也不会这么痛苦!”
如果不是王子服的符咒,那一脚就要了赵天佑的命,当然不会痛苦。
王子服随手一挥,一道光芒托起赵天佑的身躯,自行飞入阁门中,他上前几步,沉声道,“丁公,你等不妨呆在楼中,且看王某斩鬼驱魔!”
说话之间,他身边忽然有数十道符咒闪起光芒,随即化作火焰箭矢,朝对面的鬼怪群疾射而去。
嗖嗖嗖---
“嘿嘿嘿---”群鬼发出诡异的笑声,手中全都多出一面护盾,上有符文闪烁,将箭矢全都阻挡在外。
“俺们来此,岂能毫无准备?”大头李咧嘴大笑。
当日画卦台上,王子服当众露了一手,自然落在了有心人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