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可知,这灵界的盛世龙族为何全族陨界?”
龙奕尘终于将这句掩藏已久的话说了出来。
这让百里班为之一愣。他看了看不远处面目有些凝重的道必之,又扫了一眼此刻满脸期盼他回复的邺都海棠。
最后看了一眼正拄着脑袋闭目的龙奕尘
“这...盛世龙族...陨界一事.......”
百里班的语速变得极慢,他不知道为什么这阁主突然搬出灵界陨灭的龙族来质问他,但他此刻可以感觉出草屋内的气氛明显不对。
龙奕尘拄着脑袋,声音十分沉稳。
“百里可直言,不必有所避讳,不知你对灵界盛世龙族,全族陨界一事,有何见解?”
百里言辞厉色道
“天帝糊涂啊!龙族等同其母族,纵是有万般理由都不能将其合族屠灭于这六界中啊!陷天界于不仁不义的境地,陷自己于不忠不孝的境地!更陷天下于岌岌可危的境地中!”
道必之有些听不下去了,微咳了一声,随即对有些激动的百里班言道
“差不多了,百里先歇歇吧!你这毒还未全解!”
百里班顶着两颗黑眼圈,凝望着道必之,好似还有一腔肺腑之言未吐露而出!
道必之马上横眉冷对。
百里班即刻闭上了嘴,安静的躺了下来。
邺都海棠想着百里班口中的话,看了看此刻依旧拄着脑袋闭目的龙奕尘。
“恩泽哥哥若是心慈手软,下不去手,这仇海棠可以为你报!”
听着邺都海棠的话,道必之马上上前一步,做出了戒备,而百里班躺在床榻上则一脸懵惑。
他不明白邺都海棠和龙奕尘在说些什么,但看着道必之那紧张的样子,他猜测是自己得罪过龙奕尘。
龙奕尘心中五味杂陈一拥而上。
天帝啊天帝,你竟然能甘于置身凡界重修以正其德!当真是给了我一个措手不及。但凡你此刻有半点私心。都能给我一个弑灭你的理由!可是如今,我已然不能!
龙奕尘压抑着内心的激痛,长舒口气。
“心怀天下者,留之!”
道必之松了口气。
邺都海棠则瞥了一眼百里班。
“不知,百里是哪里得罪了阁主?”
百里班试探着询问此刻一直憋闷的龙奕尘
龙奕尘的声音压的极低,缓缓道了句
“希望百里日后,能如你口中所言,以仁治政,以德治民,以德服人而令人心悦而诚服!”
龙奕尘的声音中夹带着一些不甘和颤抖
“若不然,我龙族奕尘,定会追至千里,不惜一切代价将你诛杀!”
百里班听此顺势一愣
“阁主该不会是寻错了人?百里一界凡人,何德何能以仁治政,以德治民!”
“师尊!”
突然一个道童急切的叩了两下门。
道必之不紧不慢的来到门前
“何事?”
“据前方弟子探报,有一股力量正急速的向仙云山靠近!”
道必之听此,不由得心中一颤。
此刻百里班的毒还未解,万别生出什么变故!
“不知三殿下能否将这解毒的时辰向前靠靠!”
邺都海棠嘴角含笑,他看着道必之摇了摇头了,十分决绝的道
“不能!”
道必之看了一眼龙奕尘,眼中充满了诚求,似想要通过龙奕尘来劝说邺都海棠。
虽然道必之深知,此刻的龙奕尘不动手取了百里班的性命已然是万幸了,但他依旧想要试一试,即便龙奕尘是想让百里班顺其自然听天命!若死不拦,若活不阻!但道必之依旧对龙奕尘抱有希望,因为他笃定,龙奕尘并非是大恶之人,也曾心存善念。
“阁主也不希望百里班死在自己的眼前吧!”
龙奕尘拄着脑袋毫无劝说邺都海棠之意。
“他福大命大,自有神灵庇佑,死不了!”
道必之听此,停滞片刻后静了静神,转身推门而出,不知在门外对天启说了什么。
顷刻间,茅草屋内又被渡上了一层结障,这层结障密不透风的包裹着茅草屋,另空气都开始变得稀薄。
“棠.....儿!”
只听门外一声沉闷的呼唤由远及近。
邺都海棠嘴角上扬,挺身而起,缓缓来到屋外。
她透过结界看着远处半空的一阵黑压压的人影。
原是魔尊带着魔界众兵,已然大军压境眼前。
“父尊!”
邺都海棠迎空而望
道必之昂首而对
“魔界魔尊亲临此处,道承尊有失远迎!你我难得一见,不如随贫道去山中陋观一叙!”
邺都荣显俯瞰着眼前被结障层层围护其中的茅草屋。
“何去陋观一叙?在此一叙当还颇有意境!”
道必之怕有闪失,又上一句
“顽徒病重于此,怕魔尊染上了这污浊之气!不如,换一叙旧之处可否?”
“大可不必!”
看着邺都荣显如此执意
道必之旋即抬手,给了旁侧道童一个手势,道童即刻转身而去,端来了茶盏和食盘,摆在了茅草屋前,那枯井旁侧的石桌上。
邺都荣显凝望着眼下,那立置在茅草屋前护阵的天启,又无意看到了于之相对的红衣女子,瞬间心头一惊。
那红衣女子,不正是.....对抗万妖尸祖的凶兽九婴?
邺都荣显又迅速扫看了一眼茅草屋的四周,便看到了盘坐在不远处的罗十三。
看来,这局势有些棘手,不易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