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你很熟啊。"",菏莱看他走远了,转头对我说。
我站了起来,走到稍远的地方去,把刁了一路的烟点燃,对着地下的水洼发呆道:
""嗯,我经常来。菜单在那边了,你自己看看吃什么吧。""
""你吃啥呀?"",她开心的一手端起菜单,一手握住笔,一行一行的仔细看着:""喝不喝酒?""
""随便。我不喝酒。"",我依旧木然道。
""妈呀,你这混混当的,酒都不喝啊?真失败,那我可自己喝了。"",菏莱好像抓住了什么把柄似的,立刻趾高气昂的说。
我微微抖掉烟灰,黑白不均的粉末飘落下来,混合到水中:
""好好好,我不配当混混,对不起奥。但我还是劝你少喝点,小孩子喝酒对身体不好。""
""大人喝不也对身体不好吗?"",她圈了几个菜后,急匆匆的将菜单递到前台上,双手背在身后,踱步过来,蹲在我腿边道。
""是不好,反正大人也没几天可活了,早死晚死一样。"",我捂住胸口,咳嗽了一声,嗓子难受的不行,沙哑着说。
""过了10年了,你还是这个丧鬼样啊!哈哈哈。"",老板不知何时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菜走了出来,冷不丁的吓了我一跳:""怎么说也该放下了吧?烟也少抽点,你要死了我可就没几个认识的人了哦,大洋彼岸的古中国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嗯......借烟消愁愁更愁。""
我将烟头按灭在地上,好笑道:
""呲,我可不记得有这句谚语。""
""我这文化程度能说出来就很不错了!要求真多。先来吃饭吧,小姑娘也一起,看你俩瘦的,啧啧啧......"",他走过来拉住我的小臂,豪放的向桌子拽去:""哦,对了,杰夫没跟你一起吗?""
""他?呵呵。"",我摇头,苦笑着说:""没来啊,自己吃东西去了。""
""丫蛋儿的,这王八羔子不晓得来见见我,我得骂骂他了。"",老板掐着腰,笑怒着。
""知道了,帮你揍他,好吧?""
""哈哈哈哈,好!"",他将两瓶啤酒跺在桌子上,拍了拍围裙又离开了。
没想到啊,这家伙只点了面条?亏我还以为会是什么豪华盛宴,也算是穷怕了吧?
""那个......阿兹拉尔,你为什么骗他?"",菏莱担心的看着我,压低声音道。
""不是骗,是white lie。"",我没多说什么,一声不吭的吃着面,发出""吸溜吸溜""的声音。菏莱也没再多说,猛灌了几口酒,脸色微红。
氛围太过安静,以至于我感到些不自在。
杰夫么?
要是让这个老东西知道他死了,指不定搞成什么样子。
与其死别,不如生离。
要他面对一个薄情的活人总比要他面对一个忠义的死人要好。
说起来,杰夫的尸体我都不知道去到哪里了,本想今天给他埋在那片辐射地里,但那片街道现在已经被那场爆炸轰的渣都不剩了,他现在,应该已经变成了一摊无法辨认的骨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