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们师徒一番客套话后,来宾开始七嘴八舌地向我们道贺。
柴老三也是在众人都已经向林叔和我客套过后,才刻意轻轻咳嗽了两声。
在场的人除了黄皮子外都很识趣地闭上了嘴,现场顿时就安静下来。
可能黄皮子没听到柴老三的咳嗽声正兴致勃勃地和一位道上前辈胡侃着。
于是,柴老三就把目光转向了他,嘴角噙着笑意目不转睛地盯着黄皮子的背影。
虽然黄皮子是背对着柴老三,可就在柴老三盯着他时,他就像是被柴老三的眼神扎到了一般猛地就转过身来。
见柴老三正表情玩味地看着他,把他给吓得脸色立时就变了,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似的,垂着头一句话都不敢再说。
见状,柴老三突然笑了笑道:“黄皮子,一会喝酒的时候三哥陪你好好聊,现在林老哥的酒还没上来,你他妈着什么急呀,谁还能把你当哑巴卖了。”
在场的哪一个人不是成了精的老狐狸,一听柴老三这么说,就都听出了他没有要责怪黄皮子的意思。
那本来已经蔫了的黄皮子,在听到柴老三的话后像是打了鸡血似的,登时激动得满脸通红,对柴老三结结巴巴地说道:“三哥,你,你要是高兴,我,我就是喝死都乐意。”
“行了,你三哥知道你的心意,别再多话了。”柴老三的姐姐柴瞎子在一旁向黄皮子说道。
黄皮子在听到柴瞎子的话后,慌忙闭上了嘴。
柴老三把目光转向林叔说道:“林老哥,我得恭喜你呀,听说你收了个好徒弟,还没入道,就已经在道上声名鹊起了。”
“三哥你这是在夸他,他懂个屁呀,就是个农村出来的野孩子,也没什么文化,做事不考虑后果,这才一冲动就干下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事,以后我会严加管束他的。”林叔表情有些慌张地向柴老三说道。
我看到黄皮子在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可我不明白林叔到底是在怕什么,我也没从柴老三的话里听出有什么不对的呀。
但我深知此时绝对不能给林叔惹麻烦,于是束手伫立在林叔身旁没敢发出任何声响。
“林老哥说的是哪里话,初生牛犊不怕虎,人之常情,我看这位小兄弟,将来必是大有可为。”说完,扯了扯嘴角在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承蒙三哥关照,以后我们师徒还得仰仗三哥赏口饭吃。”林叔神色恭敬地向柴老三说道。
“好说,好说!”柴老三打着哈哈接着向林叔问道:“林老哥这次就只是收徒呢,还是有意传位啊?”
柴老三的话让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到林叔身上。因为大家都明白,收徒是林叔自家的事,可是传位却是江湖的事,这得需要得到道上的认可。
柴老三在这个场合向林叔提出这样的问题,显然有他的目的,至于他的目的是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林叔在听到柴老三的问话后,想都没想地说道:“三哥,我今天只是收徒,至于传位,以后再说。”
林叔回答得非常巧妙,既没说什么时候传位,也没说传位给谁。
柴老三深深看了眼林叔,用着意味深长的语气说道:“林老哥,真打算金盆洗手的那一天可别忘了通知我一声啊。”
“那是自然,到时候不但要请三哥大驾光临,我还要请在座的各位朋友都来捧场。”
在座的哪一个不是混迹江湖的老油条,有谁没能听出柴老三话里的弦外之音。
于是,在听到林叔的话后,一个个虚情假意地与林叔客套几句,却没有一丝真挚的情感流露其中。
柴老三把目光向全场扫视了一圈,场面立马安静下来。
“林老哥,你这收徒仪式完了没有啊,我这都饿了,怎么,到你这你不管饭啊。”柴老三向林叔开着玩笑道。
“好,好,马上,马上,拜师流程一结束咱们就开饭。”于是,在我表演完探囊取物后,按照事先就已经准备好的环节按部就班地开始进行拜师仪式。
仪式进行得很顺利,大约四十分钟左右拜师仪式就全部结束,大家按照座次开始落座吃饭。
这种场合我是没有资格上桌的,我只能是站在林叔背后,帮忙端茶倒酒。
林叔与柴家姐弟、黄皮子、许帮主还有几个江湖地位不低的大哥坐在一桌。
席间,大家推杯换盏、谈笑风生,气氛一直都是很融洽。柴老三也很健谈,和大家讲述着他在道上的一些见闻。
黄皮子则是在一旁对柴老三不停地阿谀奉承,倒是那个柴瞎子很少说话,给人一种不近人情的感觉。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酒桌上的人也都略显醉态。就听柴老三向林叔问道:“林老哥,这几年收益怎么样啊?”
林叔赔着笑脸道:“有三哥的照应,还算过得去。”
柴老三点了点头,在略一沉吟后对林叔说道:“林老哥,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老哥今年也有五十多了吧。这么大岁数,还在这事是非非的江湖上混也真是不容易啊。”
随着柴老三的话音落下,嘈杂的场面一下子便安静下来。
都听出柴老三言外之意的众人放下手中的酒杯,把目光看向柴老三,静等着柴老三的下文。
可柴老三并没有接着往下说,而是从兜里掏出来一个用红布包裹的小包来。
在将布包放到桌子上后,轻轻打开外面的红布,五根金条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注视下,柴老三把目光转向林叔说道:“这是给林老哥收徒的贺礼,一点心思,不成敬意,还望林老哥笑纳。”
所有人都可以看得出来,柴老三这是想借送礼的名义,要用手上的五根金条买林叔的地盘。
于是,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林叔,特别是柴瞎子,她那只独眼中闪烁着桀骜不驯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