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华掐了一个法印,手心里便多了一只纸鹤。他的嘴唇一张一合,似是说了一句什么,随后就将纸鹤放飞了。
看着纸鹤愈飞愈远,沈重华不知道这只纸鹤能否到达他想要它去的地方,思索片刻,沈重华又掐了法印,幻出了好几只,同样轻语一句放飞。
沈重华转眼看了看裴姜,约莫是很痛,她的眉头拧在了一起,唇色也白的快赶上雪色了。
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裴姜的身上似乎藏着一些魇气的味道,也奇怪于为何裴姜不愿意趁着最后一点力气进入她的那个随身洞府。
难道那不比如今的处境更安全一些吗?
不再多思,沈重华开始为自己疗伤。
第十日,沈重华已经恢复了六成,冰霜从裴姜的手臂蔓延到了胸膛。
这一回沈重华看清楚了,在那一层冰霜的覆盖之下,有丝丝缕缕不易察觉的魇气在游走。恐怕这才是裴姜为何病体的原因。
寻常人魇气缠身,恐怕早已人不人鬼不鬼,可是裴姜却能保持理智。
但,如此下去,裴姜真的能自愈吗?
沈重华不确定。
忽然,破败的殿外传来了脚步声。脚步声极其克制,听得出来十分小心。
约莫是两人。
沈重华不敢掉以轻心,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
“方圆百里内的地方都搜过了,都没有裴姜的踪迹,他们都伤势不轻,不可能走太远,一定就在这魔神殿内。”一个男子道,“才十日,那般重的伤,想必他们也还没有恢复多少,必定能一举击杀裴姜。”
赫然是何卓。
没想到这两人也不算太蠢。
“我要裴姜尸骨无存!”这道声音是秦青的,咬牙切齿,恨意十足。
沈重华面向门口站着不动,不多时就看见了何卓和秦青的身影。
何卓的眸光一闪,他不得不承认,哪怕沈重华如此狼狈,依旧是兰芝玉树,端的是淑人君子。那双凤目含着凌厉,如同失了鞘的剑,让何卓有那么一瞬间底气虚了一虚。
何卓眯了眯眼睛,看见了一旁生死不知的裴姜,阴沉道,“沈师兄也知道,我们要的是裴姜。十天过去她还是这般半死不活,沈师兄何必执着?”
他看出来了,沈重华的伤势恢复了一些,但是到底恢复了多少,他不知道,所以不敢贸然出手。
秦青冷哼了一声,“一个贱人而已。”
沈重华眼神也没有抬一下,“裴姜,我保定了。二位想要她的性命,便先问过我的剑。却邪--”
却邪气势汹汹,那强大的剑气让何卓和秦青都脸色一变,不敢大意。
沈重华意在威慑,并不取性命,所以在何卓秦青被击退之后,却邪就回到了他的身边。
“我无意伤你们,速速退去!”
秦青颇为恼怒,“沈重华!你以为真能保她一世吗?!血债血偿,既然她敢做,为何不许我们寻仇?你以为仗着自己的身份与实力,就能不讲道理了吗?即使此次不成,我秦青发誓,不亲手血刃裴姜誓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