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华醒来的时候,就看见裴姜正在一边喝茶。
她还是那身绛紫色衣裙,只不过又换了一件裘氅——她似乎很多裘氅,还是那副干干净净又高华的模样。
“醒了?”裴姜听见他起身的动静微微偏头,“你伤势未好全,再养养我们就去找小桑儿他们。”
沈重华点了点头,默了默又道了声好,打量了四周一眼,“这里是哪儿?”
嗓子略微又干又哑,就走过去自顾自的坐在裴姜对面,自己倒了杯灵茶喝,倒是好多了。
“随身洞府啊。”裴姜十分随意的答了一句,并不介意沈重华就这么进来的模样。
毕竟一般人都藏的好好的。
沈重华微愣,又听裴姜道,“你原先那身衣裳太脏了,我就给你换了。那套衣裳是我爹的,兴许有些不合身你若不喜欢也没办法,你那身衣裳我丢了。”
“……”
沈重华有些许愕然,这才发现自己不仅衣裳换了一件暗红色的锦袍,连头发都被重新梳洗过,发上多了个玉冠。
此时此刻他却顾不得羞耻,捏紧了茶杯盯着裴姜问道,“我那根发带呢?”
原先沈重华用一根红色发带扎着马尾,就挺违和的,但是他本人却不这么觉得。
裴姜笑了笑,“那般破旧,自然是一起丢了啊。看起来沈师兄很宝贝?”
“丢在哪儿了?”沈重华的语气重了一些,“告诉我!”
“烧了。”裴姜似乎什么也没有察觉到,仍旧是笑着回了一句。
沈重华紧紧的盯着裴姜,随后却又忽然垂下了眸子,一言不发的出了木屋。
却不想裴姜跟着走了出来,倚在门边懒懒的道,“沈师兄如此看重那根发带,莫不是什么有情人相赠的?让我猜猜——是那名如姑娘的?”
沈重华转身看她,声音里却没有了方才的怒气,毫无情绪,却也并不开口。
裴姜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那么一丝死寂,就如同寂寂冬雪,昏暗的没有一点光。
“沈师兄昏迷时一直在喊着如如,好奇罢了。”裴姜道。
沈重华看向不远处的小溪,没有作答。
“其实发带还在。”听到这句话,沈重华的心一紧,随后便见裴姜抱住了他的腰,软软的道,“但沈师兄想要,我也不是不给,得拿点东西来换。比如——沈师兄的人。”
他已多年不尝冷热,这会儿却忽然觉得冷得很。
“……”沈重华忍了又忍,没忍住,伸手就将却邪召来,稳稳的对着她的心口。
“放开。”
“不放。”裴姜笑嘻嘻的道,“沈师兄有本事便让却邪刺进来,你我串成一串,死一块儿也值得。”
沈重华冷冷的道,“裴姑娘再消遣我,我可是真的会将你刺个对穿的。”
被看出来了,裴姜叹了口气,松开他站好,“真是无趣。喏,还你。”
衣裳叠的好好的,发带正躺在上面。裴姜递给沈重华,笑道,“说来,我算不算是知道师兄秘密的第一人?褚季野也不知道师兄爱慕着一名美人吧?”
沈重华施了个术,那身月白色衣袍便与暗红色衣袍换了个位置,玉冠也已经被发带取缔,违和的穿着在他身上竟也十分好看。
“她确实很美。”沈重华丢下一句便又进去了。
裴姜摸了摸眼上的白绫,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