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
郁知和孟应年同时开口。
孟应年不给郁知继续说的机会,他看向郁加,眼神冰冷,仿佛一位无情判官。
“前阵子,具体是哪天?”
事到如今,郁加更不怕多说两句了,稍稍回想,报了个具体时间,精确到了晚上11点。
还强调:“这个月沪市就下了一场雨,天气预报有据可查,我可没冤他。”
陈勋这时跟工作人员一起过来了。
郑媛慧给他递了个眼神,示意他们在门外等一等。
陈勋默不作声带上了门。
孟应年“嗯”了一声,语气喜怒不辨:“确实。”
“那天郁知给索索上完课,外面下起大雨,嫂子家不好打车,我送了他一程,雨伞也是我借他的。”
孟应年看了看父母:“这件事嫂子知情,你们可以问她。”
亲儿子下场辟谣,孟恒泽失去了一个借题发挥阻止婚事的机会,脸色更加难看。
郑媛慧还是沉住气,了然一笑:“原来是个误会。”
郁加瞳孔震颤,活见鬼一般看着孟应年和郁知:“那把伞是你给他的?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什么上课……我不信,这不可能!”
接二连三受挫,底牌亮出来反而给郁知做了嫁衣,郁加整个人被嫉妒吞噬,怨恨集于郁知一个人身上,中邪一样反复念叨不可能不相信之类的话。
不该是这样的……他才是家里的骄傲,郁知就是一个卑贱的beta,他只配被自己踩在脚下……
王佳敏有被他吓到,痛心安慰:“加加,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妈妈……”
孟应年把陈勋叫进来,吩咐:“把这疯子弄出去。”
听见孟应年骂自己儿子是疯子,王佳敏扭头瞪他:“你说谁是——”
“够了!”郁成坤恨不得也给王佳敏一巴掌,咬牙命令她,“赶紧滚,还嫌不够丢人现眼吗!”
王佳敏不敢也没机会再说什么,她和儿子就被陈勋“请”了出去。
郑媛慧站起身,举止端庄,好像这个房间什么闹剧都没发生过,对郁成坤说:“让两个孩子在这里办手续吧,郁先生,我们去隔壁谈?”
郁成坤一听好事没黄,连声答应:“好好好,隔壁谈。”
长辈们一走,房间只剩下郁知、孟应年以及办手续的工作人员。
专人专办省了不少流程,但第一步还是拍结婚证上的证件照。
照片要红底,工作人员把沙发搬开,踩上高凳挂红布。
郁知和孟应年站在窗边等,陈勋守在门边。
郁知脑中不断回响孟应年说过的话。
他活到现在,孟应年是第一个维护他的人。
可是孟应年为什么要维护他呢?
他知道自己在维护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如果他发现自己维护的人,跟自己想象中不一样,会不会后悔今日维护了他?
郁知越想越惶恐。
与其来日辜负孟应年的期待,不如此刻就将他的期待拉到最低处,省得将来面对他的后悔……
郁知沉声问:“孟应年,你就不怕自己信错了人?”
孟应年看向郁知:“你指什么?”
“我如果就是人尽可夫呢?”郁知淡笑,戏谑道,“那你可就娶了一个婊子回家,不嫌脏?”
孟应年眉心微蹙,不满他将如此污秽字眼用在自己身上。
“郁知,不要混说。”
郁知摆出一脸同情:“连听都嫌脏是吗?以后朝夕相处你可怎么受得了。”
孟应年的薄唇抿成一条笔直的线,看着郁知不说话。
郁知察觉到孟应年心情不悦,心里更不好受。
果然,孟应年维护他不过一时脑热, 三两句冷语便就浇灭了。
幸好管住了心,没滋生妄念。
“二位先生,可以过来拍照了。”工作人员在不远处叫他们。
郁知冷脸提醒孟应年:“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孟总。”
没想到孟应年反而笑了。
孟应年捏住郁知的下巴,令他仰视自己。
少年的脸美丽得不可方物,一双蓝色眼睛澄澈明亮,似风平浪静的海面,只是神情实在算不上低眉顺目,让人忍不住揣测,这平静海面之下是否隐隐蛰伏着凶兽。
日头升高,从窗户漫射而入,阳光打在郁知脸上,镶了一圈金灿灿的边,显出他脸上细细的绒毛。
孟应年看得挪不开眼,指腹在郁知的侧脸摩挲,像一个收藏家抚摸自己珍贵的藏品。
alpha语速不紧不慢,给予beta上位者的纵容。
“郁知,如果你真是个婊子,那我就喜欢婊子。”
“满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