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江左山熄灭手中的烟,扭头看向陆月辰,“结束了。”
此刻身披黑袍的江左山和一身白衣的陆月辰站在山巅,而就在刚刚,山谷里上演了一场血腥的追亡屠杀。
山顶的风总是夹杂着新生树叶的气息,但此刻即使身处最高点,陆月辰还是闻得出风带来的淡淡的血腥味,新生与死亡的气味在同一阵风中竟能相处得这样融洽。他从额头往后梳理那如雪般银白的长发,风将他的白衣紧紧地贴在身体上,可以看得出他是个相当瘦削的男孩。
“他会活下去吗?”陆月辰低头拍去身上的灰尘。
“嗯,会的,”江左山看着他,线条分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下一瞬间他突然笑了,“还不剪短你的头发吗,更像个小姑娘了。”
“你知道我总是这么懒的,江叔。”陆月辰也笑了,露出洁白的虎牙,脸上是独属于少年的意气风发,他又像个狡黠的幼兽。
山脉被殷红的血涂抹,天空是落日时仅有的橙红色,山间偶尔飞过一两只扯着嗓子叫的乌鸦。
西流斯瘫倒在一棵树下,大口地喘着粗气,苍白的脸上点缀着血痕,不知被汗水还是血液浸湿的金发也被染成了橙红。他往后抹了一把头发,随后从口袋中拿出那个要命的匣子。
因为这个匣子他被山海帝国的卫军追杀了七天七夜,七天的时间里他杀了上百人,或许是西流斯人畜无害的邻家小男孩形象使得那些将领们放松了警惕,派出的追兵当中并没有太精锐的存在,否则他生还的几率还要下降。
很快他的呼吸平稳了下来,女孩子一样浓密纤长睫毛下,淡金色的瞳孔冷冷地盯着手中的小匣子。
许久,他叹了口气,站起身将匣子放回口袋,走向河边。河水倒映出他精致的小脸,其实他已经快十七岁了,只不过略带婴儿肥的脸庞让他看上去显得年幼。
他捧起水洗去脸上的血痕,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犹豫片刻,他还是掏出了那个小匣子,打开里面是一卷字条。
字条上的内容大概不多,但他还是读了二十多分钟,此前平静的眼神变得凝重,他突然回头,迎面走来两人。
黑衣男人面如刀刻,两横眉浑如刷漆,薄唇微扬,留着短发。白衣少年双眸清澈如水,露出洁白的虎牙,五官精致,秀雅俊逸,银白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飘逸而不失张扬。
西流斯手指捻出火焰将那张字条烧成灰烬,随后低声念道:“路西法。”
白色带有火焰纹章图案的甲胄瞬间将西流斯包裹,他伸出手,金色的长剑慢慢在他手中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