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梦加得神色有些诧异。

和敌人的一切交流都只有一个目的，为了更彻底的杀死敌人。

言语能用的无非是拖延时间或者策反面前的人，这类手段的唯一目的就是给真正的敌人造成更大的重创。

谈，怎么不能谈呢？你如果有用，就算你是敌人，也是我们一直安插在敌人内部的间谍。

苦了你啊！这么多年为了取信敌人被迫做了那么多的恶事，背负这么多的骂名，但这都已经过去了，你是真正的英雄！

中间死的无辜的人？

谁不无辜呢。

我们的英雄也不想要做这种事情的，但为了取信这帮棘手的敌人，他不得不这么做。这一批无辜的人死在了另外一个无辜的人手中，而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让更多无辜的人可以不死。

耶梦加得能够猜中奈文摩尔大多数的选择，这类选择毕竟是共通的，人和人的关系相对复杂，国家和国家的关系就只剩下了生意，能赚就做亏本就拉停。

奈文摩尔是这类人之中的翘楚，按说他也得遵守这一套逻辑，谈话就是为了杀人。

但真不是，她感觉不到奈文摩尔的杀意。

这刚刚喊着为同胞复仇的混蛋居然真的不打算继续打下去了。

耶梦加得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两个货是不是看对眼了，以至于一眼就做出了某种交易，但她真看不懂。

“别看了，王女殿下。”阴影的声音含笑，“没什么交易。”

“确实没有。”奈文摩尔点了点头，“看到了点熟悉的东西，你也应该很熟悉，所以我不建议打下去。”

太抽象了老弟。

很少有人是以杀人本身作为目的，就算是巴洛克斯这样的炼金术士，也是因为需要魂灵或者血肉做实验。

杀人不是目的，只是一种拿到自己想要东西的手段。

奈文摩尔当然也是如此，他和敌人对抗的原因是他需要维系自己的身份，并不是因为他有多想四处挑战强敌。

欺软，恃强，凌寡，这些才是好用的手段。

所以奈文摩尔为什么这么冷静地和对方交流呢，当然是因为他看到了不得不冷静思考的东西。

耶梦加得看不到，但奈文摩尔可以看到，在阴影的背后，悬浮着一杆模糊不清的长枪。

即使是以奈文摩尔的目力，也只能够看到枪柄上苍翠古老的纹路。

昆古尼尔。

拿着圣器的敌人其实不是什么大问题，你可以摆但不能真的菜，不想上前的理由是因为自己不想，而不是因为自己不能。

这是个很重要的前提。

真的要和人搏杀，奈文摩尔没什么畏惧，大家都提着武器，谁杀谁看的是各自的水平，多余也没什么可说的。

但有些东西不光具备现实意义，还具备象征价值。

这里是索肯德尔，理论上的人类王国，神圣帝国的解散之后的人类北境。然而实际上，由于奥丁的决定，这里的实际统治权是归属于精灵的，索肯德尔是北方森林之中的尖耳朵们的臣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