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荣笑了笑“点。”
“点两份都行,大喜的日子,值得庆祝庆祝。”
“小姐,养宴统领可真费银子。”青棠细嚼慢咽,先是漱漱口,旋即轻啧一声,感慨道。
宴寻“我很能干的。”
青棠清了清嗓子,抑扬顿挫,怪模怪样道“我睡的比狗晚,起的比鸡早,干的比驴多,吃的还比猪少,喂马驾车看家护院,样样精通。”
“当初说这话的人也不怕被大风闪了舌头。”
宴寻:他不跟小炮仗计较。
顾荣眉宇间的笑意缓缓加深。
她的青棠,活着真好。
“再点些不容易积食的吃食,给小知送去。”顾荣边捻起块茯苓夹饼,边带着嘱咐。
宴寻“财神娘娘大气。”
如果可以,他愿意一辈子跟着财神娘娘吃香的喝辣的。
顾荣嚼了口茯苓夹饼,缓缓咽下“吃饱了,好有力气干活。”
“还得劳烦你去告知永宁侯夫人一声,有花堪折直须折。”
“否则,留在枝头,委实碍眼的很。”
“指不定,稍一疏忽,病恹恹的花就摇身一变成为食人花了。”
“到时候,想折都折不掉,只会被食人花吞噬。”
宴寻:财神娘娘说的好生委婉文雅。
“财神娘娘,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折断一枝花有数十上百种法子。”
言外之意,何须将自己暴露,大费周章借永宁侯夫人的手。
顾荣理解了宴寻未说完的话,她并未急于辩驳,而是从容不迫地擦拭着手指,轻描淡写地说“无论是神是鬼,他们都不姓席。没有一个担任礼部尚书的父亲,一个国子监祭酒的二哥,以及一个虽然出身书香门第却酷爱武术,选择弃笔从戎的大哥。”
“尤其是那个大哥已经在京畿卫崭露头脚。”
“当然,也没有一个即将承袭永宁侯府门庭的儿子。”
“席老尚书疼女儿,席祭酒和席千户怜惜妹妹,对永宁侯夫人有求必应,而裴余时虽是纨绔,但对永宁侯夫人孝顺非常。”
“某些关头,礼部比什么兵部、吏部、户部更有用。”
当然,京畿卫更是个让人眼馋的好地方。
偌大的棋盘上,与她有牵扯的棋子越多越好。
既然决定要豪赌一把,将身家性命尽数赌上,那就得想法设法掌控棋局。
宴寻眉心微动,闻弦音而知雅意。
财神娘娘在永宁侯夫人面前暴露了对裴叙卿的杀意。同样的,永宁侯夫人的把柄也落在了财神娘娘手中。
不仅是永宁侯夫人,还有席千户。
他记得,财神娘娘说过,替永宁侯夫人做见不得人的事情的向来是席千户。
自古以来,拿捏人的手段,无外乎是道德、利益、把柄。
“宴寻,所谓把柄,不在于去用,而在于不用,在于威慑。”
“我去提醒她,也勉强算是将一个无伤大雅的小把柄亲自交到她手里,日后相处起来,她才能更放心更尽兴。”
“裴叙情声名狼藉,又无出身显赫的妻子,已然不成气候,对裴世子根本造不成威胁,永宁侯夫人不见得会沾这一身腥。”宴寻提醒道。
顾荣摇摇头“不。”
“你不了解裴叙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