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记的不错,螭霖鱼历来是贡品。”
“五年前起,新月泉水位愈低,螭霖鱼也愈发难得。
“除却贡品敬献,一条至少百余两。”
“先贤有云,鲁酒瑚珀色,汶鱼紫锦鳞。”
“大乾药圣,更是亲笔所书新月药物志,言螭霖鱼龙须龙目,似龙无角,得“螭”字,性喜雨而得“霖”字。”
“补脑益智,生清降浊,养颜补气,延年益寿。”
“是极佳的滋补圣品。”
“白玉盆中……”顾荣纤细修长的手指缓缓数过“三条。”
“看看个头,得值五百两吧。”
“再看看其他点心果子……”
“汝阳伯府真真是上京城至高富贵之地,简简单单一餐饭,数百近千两。”
“陶姨娘,汝阳伯府如此阔绰,还是莫要再在我面前哭穷了。”
“不过……”
顾荣顿了顿“母亲病重前,理过伯府账本,账面满打满算堪堪万两。母亲亡故,陶姨娘入府,只背着个轻飘飘的行囊,身无长物。”
“就算那破行囊中全装着银票,也经不起这样挥金如土的过日子吧。”
“难道陶姨娘有得天独厚点石成金的神通?”
“陶姨娘,教教我可好?”
“哎,我名下铺面甚多,烦恼呦。”
汝阳伯和陶氏又气又臊。
“顾荣,你!”汝阳伯操起面前空了一半的糕点碟子,狠狠的砸向顾荣。
顾荣微微侧头,青棠眼疾手快的接住。
她的青棠,天生力气大反应快。
顾荣眉眼含笑的扫过满桌子的美味佳肴,“父亲之神勇,千古无二。”
“陶姨娘之神通,亘古烁今。”
“般配的很。”
“有道是食不饱,力不足,才美不外见,且欲与常马等不可得。”
“父亲力气大,说明吃饱喝足了。”
“青棠,将桌上膳食装进食盒带走。”
“上京城多的是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可怜人。”
“浪费可耻。”
“是,小姐。”青棠欢欢喜喜应下。
汝阳伯气的站起来身来想掀翻桌子。
奈何,紫檀木桌不是一般的重。
“女儿孝顺,恐父亲老眼昏花犯糊涂,特提醒您一句。”
“紫檀木桌在母亲的嫁妆单里。”
“母亡,所有嫁妆当女儿与小知平分。”
“不是摆在椿萱院里,就是父亲和陶姨娘所有。”
“忤逆不孝!”汝阳伯咬牙切齿。
“忤逆不孝!”
顾荣神色不动“对啊,是忤逆不孝。”
“这名声不是五年前就从汝阳伯府传出去了吗?”
“对了,不止忤逆不孝,还有跋扈不悌,狠毒不仁。”
“府里府外戳着我的脊梁骨骂我不配为人。”
“五年了,想明白一个道理。”
“既然自证清白难,到不如直接落实罪证。”
“也不算是枉费了那一声声的唾骂。”
“父亲觉得呢?”
“我顾荣!”
“不仁、不孝、不悌、跋扈、狠毒,又何妨!”
也就是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把戏了。
她不要名声,名声就是浮云,再也不能要挟她。
“你还要不要脸!”
顾荣笑眯眯摸了摸光滑如剥壳鸡蛋的脸“父亲。”
“女儿对自己这张脸已经很满意了。”
“所以,不打算再要了。”
“我有一张肖似母亲的美脸就够了了,再多不就成厚脸皮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