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下雪了。”
陈胜张着嘴巴翻过身去,舌头不断的舔着,迎接这场冰雪的降临。
“哈哈。”陈胜笑了两声,却止不住的咳嗽,眼角滑出的泪水与雪水夹杂在一起,再次被掩埋。
就这样,陈胜一路爬爬,好了些许便站起起婆娑地弯着腰曲着腿前行。
碰见的什么能吃的不管什么全都塞入口中咀嚼,苦涩难以吞咽,卡着喉咙便再喝些雪水咽下去。
再恢复些许便捕捉些小动物,茹毛饮血的吞食下去,缓缓的将状态恢复过来。
至今,他在这片雪地上已经艰难的求生了几十个日夜了吧。
支撑着他的唯一信念是那一句父亲临走时说的话。
“爹走了后有什么事就找你伯父。”
陈胜站起身,状态缓缓恢复了一些,冻的僵硬的手指已经通红,却略微可以动了。
往洞口看去,暴风雪仍在不停的吹刮。
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啊,陈胜努力压下心中一些不好的猜测,嘴里喃喃自语,等待雪小些就继续上路吧。
最后蜷曲着缩在火焰旁睡去。
火焰一明一灭,不断闪烁,山洞内环绕着陈胜平缓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
陈胜从歇息中醒来,站起来伸了一下腰,活动着四肢。
燃烧的火焰已经熄灭,洞中已经有些发冷,陈胜凑近洞口旁,暴风雪还没有停,但已经小了许多,约莫再有几个时辰。
陈胜将兽皮披好,箍紧。
拿起柴火堆烧黑的木炭,在洞壁上刻画。
“不知今日是何时,陈胜于此洞中留。”
随后将洞口的巨石推开,承受着冷风扬长而去,在雪地上留下一排排的脚印。
不知又走了多久,雪已经停了,风还在不停呼呼的吹着。
陈胜寻了个避风处坐下准备歇息一会儿,嘴里啃着兽肉干,再就上几口雪水。
休息足够,陈胜看了看太阳的方向,嘴里念叨着,不知道还有多久能到。
从族中匆忙逃走时并没有注意方向,恰好与去宗门的路相反,又不敢继续经过族地,只能绕着路前行。
一路没有任何辩识物,只能看着太阳的位置确认自己的方向是否还正确。
站了起身,拍打了下身子。
身上烧灼的焦黑的皮肤已经褪落的差不多了,却一直处在寒冷的空气中,所以新生的血肉被冻成了疮,所幸僵硬已经感知不到了。
至于脚底一直在路上也已经被磨平,生出了一层厚厚的茧子。
而他也已经被这风雪磨平,早已经不再暗恨或者悲伤了,只想着尽快到达宗门找到伯父。
惆怅的望了望前方,迷茫不知所措,怔了许久又眼神暗淡下去继续上路。
一步,一步,一步。
踏在雪地上发出沙沙声,越来越远,越来越渺小。
阳光照在雪原上的反射让人睁不开眼,只能隐隐约约看见白茫茫一片,不知道通往何方,也不知道要去向何方,只有一道孤单的背影蹒跚酿酿跄跄着前行。
大雪纷飞夜归人,寒风凛冽透骨身。
银装素裹天地白,灯火阑珊照归程。
父亲教的诗似乎总是很应景,空旷的天地传来一句唏嘘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