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沉中程小霜耷拉着脑袋,水没过肩膀,呼吸急促。
他适时而进,程小霜嗤笑:“那刚才洗澡有什么意义?”
他声音愠怒中夹杂着引诱:“我一想起来你喊他到的名字,我就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这是耻辱。
水流声不断,他贴在她的耳边,警告道:“明天我看你表现。”
程小霜闭上眼,光晕就被排斥在外,眼底一片黑暗。
她想象不到明天的惨烈,也想象不到明天是怎样的煎熬。
谭熠早晨醒来的时候,程小霜还在酣睡。
她背对着他,谭熠将耳朵贴近她,他倒要看看,是不是还能吐出更让他震惊的名字来。
所幸并没有,程小霜嘴角高高翘起,掩饰不住的笑意:
“谭老板还有这癖好呀?”
她躺在床上,转过身给他打好领带,不忘继续揶揄:
“又听到什么没有?”
谭熠在他的胸上狠狠地掐了两把,下了床:“睡不着就起来给我穿衣服。”
他站在镜子前,映像出程小霜似笑非笑的脸。
“晚宴订在八点,我七点派人来接你。”
他走后程小霜就坐在梳妆台上,心神不宁。
时间推着她向前走,让她不得不与他和叶舒春碰面。
思绪万千。回忆像毒药一样,又引着她。
仲春时节,黄昏的晚霞就撒满天空。彤红的火烧云。
不似清晨的静谧,天台下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忽而都聚拢成一团,警戒线内躺着的尸体是程小霜的父亲。
天台之上,是叶舒春的咄咄相逼。
她无限回想着阴毒的话:“程小霜,你的父亲死了,就是从我的脚下,跳了下去。”
接着是她仿佛永无止境的笑。
吴妈拉开窗帘,程小霜的脸才从阴暗中显现出来。
见她手中攥着梳子,梳齿嵌进肉里,留下深深的痕迹。
吴妈关切的问道:“程小姐,这是怎么了?”
她摆摆手,示意吴妈出去。而后调整心绪,准备出击。
夏季里的黄昏仿佛夜幕来的更晚一些。
七点钟,谭熠就等在了门外。他下车来牵她的手。
蕾丝手套缓缓的放入他的大手掌心,莫名的心安。
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纯白的晚礼服,优雅中带着些许俏皮。
“走吧。”程小霜轻声的说。
他才想起挪动步子。
阿龙将两人载至陌生的别墅,程小霜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
林深见也会在这里吗?他是不是正牵着叶舒春的手,与她一同在这里游走。
想到这里,挽着谭熠的手臂力度更重了三分。
谭熠似乎有所察觉,转身冲她没好气的说:“很遗憾,你的情郎今晚不能来赴宴了。”
在谭熠的目光中,程小霜并不敢大声的喘气,她害怕被他发现异样。
内心是窃喜么?还是许久未见的遗憾?
她面无表情的对上谭熠的眸子:“那真是遗憾,没能让他看到我有多爱你。”
别墅门是开着的,雕梁画栋,歌舞升平。如梦似幻。
她每次扭心的刻意讨好,谭熠一定是能听出来的。
谭熠撇嘴,领着她一路走过青石板。
门童微微躬身,歌舞声停,宾客目光纷纷投掷而来。
最为惊讶的便是叶舒春。程小霜挽着满脸笑意的谭熠与她擦身而过。
她端着酒杯立在人群中间,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