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晗既要撒谎,那她就也撒谎,她撒泼天大慌。
江蕴道:“皇上,太后娘娘,是江二姑娘想动手打奴婢,奴婢不过后退躲了一下,她就自己没站稳摔入了水中。”
“你信口雌黄,我打你作甚?”
江蕴大言不惭道:“因你不满相爷拒婚,这才想拿奴婢撒气。”
此话一出,殿上众人脸色皆变。
苏明樟挑眉看去,显然也有几分意外,但很快恢复常态。
江晗没想到她竟会这么污蔑自己,她感到静兰公主目光犀利地瞧过来,心中觉得冤屈得很。
“贱婢,竟敢这般造谣本姑娘,我若是要打你,打就是了,怎会到了池塘边?分明是我在赏梅时,你故意将我推入水中!”
“呵呵……”
江蕴突然笑出声,江晗听得有些瘆人,道:“你笑什么?”
江蕴道:“皇上明察,起初江二姑娘借口让奴婢去摘梅花,但她却将奴婢所摘梅花全都用脚踩烂,还出言侮辱相府,甚至说相爷有眼无珠,奴婢这才规劝了两句,她便要打奴婢。
奴婢躲闪及时,她脚滑落入水中,奴婢就跳下去救她,怎料她……她嫌弃奴婢是相府的人,甩开了奴婢的手,而她的贴身侍女不敢下水,这才将事情闹大。”
江蕴将一番谎话说的像模像样,还把苏明樟这尊大佛推到了前面来。
苏明樟默了片刻,随即侧头浅扫了一眼江晗,问道:“江二姑娘,是这样吗?”
江晗被她点名,又对上他那威胁意味甚浓的目光,心里咯噔一下,“我没有!”
苏明樟道:“可我听闻,江二姑娘确实因此事闹了一上午。”
江晗一颗心快要跳到嗓子眼。
她是因为此事哭诉许久,但那只是觉得自己受了侮辱,绝没有说苏明樟有眼无珠这种话……
何况静兰公主的心意都表明了,她怎么会说这种话来找死?
彼时她面对的不仅是苏明樟的质问,还有静兰公主敌意的目光。
“我……我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不知该如何辩驳,一双眼睛红通通的看向太后。
太后毕竟才与苏明樟谈好了与静兰公主的婚约,虽很想弄死江蕴,却又不愿闹得太难看,只不咸不淡道:“凡事讲证据。”
江蕴道:“梅林地上被碾踩过的梅花犹在,江二姑娘让我去摘梅一事,殿外的公公也曾听见。”
她这样说,平南帝就唤来了外头的小太监,小太监道:“是江二姑娘喊阿蕴去摘梅,阿蕴姑娘起初说宫中花草不可随意折损,是江二姑娘搬了太后撑腰,阿蕴就妥协去了。”
他一番实话实说,却将江晗显得目无新帝,只知拿着太后作威作福。
她这是陷太后于不义。
太后眸光一暗,就连余氏也一颗心往下沉,觉得自家女儿确实出言不过脑。
可江晗仍旧不服,“这又如何?这能证明我打了她吗?”
江蕴道:“可江二姑娘更拿不出奴婢推你下水的证据,不是吗?”
二人说的都是谎话,不过是以谎言相驳罢了,毕竟真相谁也不便开口。
江晗听了,还想让六菊来帮她作证,可六菊已经没了气息,临死前没出卖她都算是好的了。
此时,一直沉默的平南帝开口道:“如此看来,落水一事像是意外,护主不利的奴才也已受罚,那便无需再议,倒是江二姑娘对苏相有什么不满,不如当面说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