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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烧掉一个怪物,听着它惨痛地哀嚎,涂馀为昏迷的两人喂了些葡萄糖水,靠在墙角,力竭。
腹中传来源源不断的震动感,它似乎感受到了同类的死亡,不安分地汲取力量壮大自身。
但他实在是没有力气了。
昏迷前,涂馀想,伞樾最好早点醒来,不然,他们怕是要在地府做一对难兄难弟。
……
伞樾在做梦,他知道自己在做梦,但根本醒不过来。
有意识,但无法控制四肢,感觉有万钧之力压在他身上。
无尽的黑暗中,传来幼童嘻嘻哈哈的笑声。
“为什么要丢掉我啊,我的父亲……这火里好痛啊。”
“为什么不乖乖地孕育我……给我生命,给我力量,为我付出一切?”
“我不是你的孩子吗?”
“我诅咒你……无人爱,无人注意,永远被抛弃……”
伞樾无波无痕。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强迫性地塞给他,他就要接受?
但被这些语言包围着,诅咒着,意识再次模糊不清。
这次再睡,就是彻底没办法醒来了。
但有人用力把他摇醒,“伞樾哥,你要再不行,涂馀哥就要挂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睁眼,对上一张放大的……傻脸。
是那个新人。
力量在逐渐恢复,连梦境最初限制的一部分都有所松动。
旁边涂馀的面色已接近惨败。
看样子,是涂馀先帮新人挖出来,自己没力气了。
新人恢复力还挺好的。
重复涂馀先前的动作,将那血淋淋的怪物冻住,再粉碎。
一切就等涂馀醒来。
该死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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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员们感觉自己的同事少了至少一半,但到底少谁,他们却无法记忆。
“夏娃”又快到了,没时间去找,还是先将烂摊子掩盖一下吧。
“我是新来的,就想问一下,夏娃是谁啊?”楚峤随机戳了戳某位同事。
“嘘,不要随便说这个名称。”同事连忙阻拦,“她是我们的顶头上司,是实验室的创始人,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是新生命的代言人,是伟大的夏娃……”
前面属实是真情实感,到越到后面就越离谱。
“……总之,待会一定呀好好表现,能不能拿到绩效就靠这一次了。”
同事满意地住嘴。
“有人逃跑,怕是拿不了绩效。”楚峤提醒。
“不被发现不就行了?”同事道。
“但是,好像已经被发现了。”远方的喧哗声逐渐靠近,一位女性被众人簇拥着前来。
楚峤猛然意识到,与地面上全部都是女性工作者相对的,这里的研究员,全是男性。
以男御男。
“夏娃”微微侧头,楚峤这里刚好能看得到一点侧脸。
很像黄老师,但是比黄老师年长一些。
不对,是伊甸福利院院长,前天晚上远远瞥见的那人。
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