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而笑,小守初笑得合不拢嘴,这个汉子给他的温柔让小守初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他好像也是个温柔的人呢,母亲呢,小守初好像没什么印象......
崔山蹲着直视着刘守初,说道“如果你现在信任我了,那么我要你好好听我说,不许走神。”刘守初点了点头,随后崔山柔声道,
“小守初,我现在是这个世界唯一真心对你好的人,你不用觉得莫名其妙什么的,这是我欠你父亲的,”
“你这个孩子啊,从小到大都很独立,也很坚韧,我知道你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不该受的欺辱,对于这些,我要向你道歉,说到底,是叔叔做的不对,是叔叔太窝囊了啊”
言至此处,汉子红了眼眶,然后用手擦了一下眼睛,轻咳了一声,可声音还是不由得哽咽,
“这么久了,你还不知道我名字吧,我叫崔山,山巅的山,记住这个名字,你小子千万不准给我忘了。”
“我窝囊了十年,如今我也终于有机会了却心结,小守初,要好好的,成不成那个狗屁仙人我才不在乎,”
“你以后会遇见自己喜欢的人,做着自己喜欢的事,去领略这大好河山,你的未来还很长,大路朝天,只有一步一个脚印,踩结实了才能真正走好,”
“心境乱了,就去读书,读睡着了也没关系,反正是你爹想让你读书,我粗人一个,倒是不太理解。”
“不过没关系,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这点你做得很好,我想你爹见到你如此坚强也会很欣慰。”
“以后跟别人说话做事,要讲道理,这世界上不只是有坏人,也有讲道理的好人,若是道理实在讲不通,那就用手中的剑劈开一个道理出来,但万万不可嚣张跋扈,祸害别人。”
“你爹怎么说来着,好像是什么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好像是这句,其实我也不太记得了。”
“以后要是走上修行路了,遇到了什么麻烦,你就大喊一声,”
“崔山,快来救我!我就会出现在你的身边,那我到时候可就不管什么道理不道理了,一剑斩之便是”
汉子揉了揉小守初的脸,把怀里揣着的馒头递给小守初,正色道
“刘守初,我自己肺腑之言说完了,接下来是你爹要我留给你的话,一字一句,都听好了。”
“身负天道气运,遇山开山、遇水辟水、遇妖斩妖、遇魔灭魔、遇神杀神!”
“天地遂心,日月共筑,我刘守初只以一剑,为天地立心,为生命立民,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只见此时汉子身形之后,一位儒衫青年模样隐隐而现,他看着刘守初,嘴角微微上扬,点了点头,
刘守初立马起身,扑向崔山,眼泪纵横而下,歇斯底里地喊道“爹!你总算愿意来见我了,我好想你!”
崔山看着小守初,一只手护着小守初,另一只手轻轻摸着小守初的头,
其实脸上也已是两行泪痕,喃喃自语道
“师兄,你来了啊。我...对不起你。”
儒衫青年笑道,
“贤者以其昭昭,使人昭昭,师弟不必自疚,如此待我家守初,已是大恩。师弟已迈出那一步,我很欣慰的。”
儒衫青年望向泪水决堤的小守初,温声说道,
“过快则躁,过慢则颓。古之君子,得志则泽被于民,不得志则修身于世。达,则专心于儒家,骎骎然以快制动;穷,则醉心于道家,翩翩然以慢求静。且漫漫记下,体会其中奥妙。”
“如今的我还不能见你,不过小守初,你要做个好孩子,以后可不能去偷东西了。”
“路漫漫其修远兮,小守初去大胆寻找你自己的道,不用担心我和你娘,未来的某一天,我们会重逢的。”
刘守初哽咽着问道,“真的吗爹,我们什么时候能再见?”
儒衫青年摸了摸小守初的头,道“也许是不久后,也许是百年后,是爹对不住你。”
“沧海桑田,非亘古不变,人之心性亦是如此,守道何其难也。”
儒衫青年仰头而望,叹息道,
“守初守初,望你不忘初心,守得本心。如此若是不修道,父亲也不会怪你。”
“只是乱世将起,天道未来衍变,你是天启者,亦是终末人。”
“守初,你心中有一颗上进心,我很欣慰,我且与你所言一字一句,都不要忘记。”
“终有一天,你会比你爹还要有出息的”儒衫青年微笑道,
儒衫青年缓缓消逝,对着刘守初竖起大拇指,微笑着离去。
刘守初想要去拥抱那儒衫青年,却猛地抓空,一时间泪眼婆娑,却不愿哭出声来,只是抽泣。
身后缓缓走出那位儒衫老人,走向泫然欲泣的崔山,拍了拍肩膀,叹了口气说道
“这么大的人了,还哭哭啼啼的,这不是还有为师在嘛。”
崔山红着眼眶回头看着老儒生,再次擦了擦眼眶,小守初缓缓松开崔山,
崔山示意小守初先待一会儿,自己有些事要做,于是转身说道
“师父,这次是弟子拖累你了,是弟子不肖!”对了老儒生磕了3个响头,老儒生伸手欲扶,却顿了下来,如此反倒崔山能够好受一些。
崔山看着眼泪打转的刘守初,帮他擦了擦泪水,把手中长剑递给小守初,笑着温声说道
“小子,这把剑你收好,本来也不是我的,我只是将他物归原主罢了。这把剑给了你,你哪怕把他找个地方埋起来都没事,也不用刻意去追求什么仙人,听到了没有。”
老儒生想要出口打断崔山的话语,随意篡改天机,可不是什么小事啊。
刘守初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不是滋味,泪水滚滚而流,却如何也不愿哭出声音来,这股犟劲很像他父亲,
可崔山很喜欢有这股犟劲的小守初,站起身来,气势陡然一变,气吞山河之状,一股磅礴大气四起,崔山以意化剑,一把金色长剑凝练而出,若非至人剑合一之境界,如此气势威严的剑何以面世?
崔山背着小守初,执剑而立,望向灵力更加澎湃的白衣老者,此时的白衣老者已是完全承载了天道之力,其境界飙升至天玑境,
这场战斗,两个剑意纯粹的巅峰剑修,将在这四座天下留下登峰造极的一战。
崔山大声喊道“小守初看好了!我这一剑,会很帅!”
崔山一剑劈去,金色长剑爆发出惊涛骇浪之威势,一道剑气飞速掠去,周围环绕着道道金文,这显然是那位老儒生出手了。
白衣老者双眼露出金光,同样是一剑递出,这一剑完全不亚于刘守初最初劈开天幕的那一剑。
两股剑气对峙,排山倒海,那位宫主见状,起身掠起,以空间压缩,将其范围和强度大大削弱,不然别说这幅临时割让出来的小天地要轰然炸裂,恐怕自己所持的那份秩序都要撼动!
大呼一口气的青衫,一瞬又回到原地,好像只是当个裁判,控制着这场战斗不要殃及过多凡人。
随着白衣老者用剑缓缓指向崔山,身后百万天兵一拥而上,
这帮天兵可不是什么软柿子,随便好捏,每一个都至少相当于瑶光境,若是在人间,那都是一国的座上宾,需要以国礼相待,
但是对比差了4个境界的天玑境,到亦如蚍蜉撼树,不过凭借天道之力,倒是勉强可以制衡崔山。
法宝各出,天昏地暗,空中噼里啪啦,不时传来轰鸣声和哀嚎声。
只见崔山一人一剑,迎敌百万,任你是百万还是千万,我只一剑破之!
白衣老者见状,飞袭崔山,二者剑气交错,两道白茫茫地虹光漫天飞舞
儒生老者指着远处天幕飞来的金色虹光,气冲冲道“要不要点脸了!?以多打少就算了,你这个老东西也来凑热闹了!?”
儒生老者飞袭而去,拦住那道虹光。
青衫俊男倒也吃了一惊,没想到那老家伙也来了。
金色虹光被眼前老儒生的当道停了下来,怒气冲冲道“好狗不当道!你这老狗怎么还没死?”
老儒生气的吹胡子瞪眼,骂道“我去你大爷的,你这条老狗都没死,凭什么我先死,要死你先死,你早晚都得死,你不得好死!”
虹光消散,一位驮着背,一身黑袍,头顶五老冠,一髯白色长须飘飘然,身着绿色长袍,一股子仙人风范,回道“你这是存心找死?”
老儒生呸了一声,“你大可试试!”
道袍老人叹了口气,这老王八蛋怎么一点圣人风范都没有,倒像是个老流氓了,圣贤书难道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青衫男子这次倒也没有亲手去给那处战场开辟一座小天地,这两位的战斗可不是一个随便开辟的小天地能制住的了,便命十大掌宫以少阳宫护宫之法合力开辟一座小天地。
老儒生和道袍老者的战斗动静更是可怕,一刹那势头竟然盖过拼死厮杀的崔山和萧雨竹,
刘守初目光滞留在崔山身上,一人一剑,可挡百万兵,一剑一芒,敕退千万法,何等快哉!
此间天地,光耀万物,列星随旋,机缘四起,风雨飘摇,大道之下,暗流涌动,呈山崩地裂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