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似曾相识的感觉,和之前一样,方易再一次地,从这个房间醒来。
不,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比如自己身旁的这个,拄着手臂还在深睡中的女子,那熟悉的面容仿佛刻进了骨子里,深入了血脉中。
果然,我不是我了。
一声无言的叹息,方易的脸上浮现了怅然若失的神色。
地球的二十七年,记忆是残缺的,其中出现的诸多空白众多疏漏,无一不在向方易暗示着,它的真实性。海蓝的十七年是完整却又如走马观花,让人毫无实感,更加无法让他接受。
第一次醒来之后的方易,发现自己的记忆在合并,所有重合的地方在被覆盖,而这所有的所有都让他感到无所适从,在那一刻,真假、实幻、都没了界限。先前的方易之所以会那么疯狂,也不是没有理由的。有谁能想的到?。仅是一梦过后,醒来物是人非。
方易没有那么坚韧的意志,也没有多么坚定的信念,所以在那一刻,他“疯”了,变得无比的疯狂。可以说,那时候的方易一脚踏在在了悬崖的边缘,只要轻轻一推,就会万劫不复。而这时候那枚戒指的出现,就像一线曙光,危急之时从绝壁旁伸出的一双手,给予了他“生”的希望,告诉他,自己所经历的一切,绝不是虚假,真实就在这里,没有人可以夺走。
当再一次醒来的方易,已然没有了之前那种万念俱灰的感觉,只是,如果要他那么快就接受两个记忆的自己,没这么容易。
姐姐,是的,现在的自己应该叫她姐姐。
方易望着自己身旁的这名女子,她的样貌是那样的熟悉,熟悉到深深地占据着他的记忆,在那十七年当中,满是她,全是她。而另一个记忆却全然没有任何她的存在,相似的是,同样也有这么一个存在,同她一样,牢牢地占据着另一个他的二十七年,只是如今,已是空白一片,怎么找也找不着了。
或许是因为那样的相似,或许是因为血脉的相连,即便,此时的方易对海蓝的记忆再无实感,对她,也无法用平常的态度面对。
看着这个熟睡的她,方易深深地感叹,她变了,是的,她变了。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此时的她,即便是在睡梦中,神情依然是那么严肃,眉头紧皱着,抿着嘴,给人了一种难以形容的威严感。
按道理来说,面对着这样陌生的,和记忆中不一样的她,方易应该是疏远的,但不知为何,却从心底,身体里涌现出一股陌生而又熟悉的情感,心疼还是怜惜,是自己的情感吗?还是这个身体里存在的感情?方易并不知道。
看着这样的她,脑海的记忆在一簇簇地闪过,仍然是那样无法让人感到共鸣,但却莫名地,让方易在她的面前,在如今的她的面前,找到了“存在”,自己的存在。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方易的手伸出了被褥,缓缓地靠近方清雪。或许是巧合,或许是习惯,在方易靠近她的那一刻,方清雪就已然醒了。
刚刚醒来的她有着些许迷糊,那双平时总是透露出清冷的眸子,此时却带着少许娇憨,嘴巴微微张开,像是准备惊呼又像是小口呼吸,看起来萌萌的,很是可爱,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一般。让人无法将眼前的这个她和记忆中那个在战斗上威风凛凛的女武神联系起来,好像,她本该是这样一般。
对啊,她本该是这样的。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已经习惯了那样,脸上的表情永远是冷冷的,严肃地,让人感到害怕,曾几何时,她也曾笑得那样灿烂,只是越来越多的经历,越来越多的离别,让她的笑容越变越少,最后直至消失。
越来越多记忆从脑海中闪现,越来越多的情感身体里冒出。也罢,无论是记忆的影响,还是身体的感染,而这种种,都已让方易无法放下她了,是这个世界唯一的牵绊,也是自己仅剩的、唯一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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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睡了许久的方清雪,在梦中,像是回到了从前,那个不久之前的从前,父母还在的时候。那时候的她还是一个普通人,有个面上很严肃,实际很呆但总被儿子坑又要强的父亲,静止像个女神动起来却像个女神经,人来疯的时候全家人都拦不住的母亲,还有个坑爹坑的很顺手,每次却都被自己坑的,傻傻的弟弟,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完完好好的,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