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谷在教室里多坐了十来分钟,等到人群远去她再走出教学楼。
夏溪已经等候多时了。
王青谷想忍住不笑,可还是笑了出来。
“笑这么开心干什么。”夏溪跟她并肩,递给她一袋小吃。
“没什么,想到了开心的事情。”王青谷尝了一口,又酥又甜。
“这次怎么工作日就回来了。”她问道。
“辞职了,工作太无聊了,回来休息休息。”夏溪握住她的手,捏了捏她的掌心。
“那你要找新的工作吗?”
“再看吧。”
两人走回小巷口,夏溪今天总是会想起志强说过的话,心中戚戚。
人总是感觉劳役是生活的主调。
学生则是学习,工人则是劳动,又幻想着在学习和劳动之外还有一个享乐的生活。
可是哪些是创伤的生活,哪里又有享乐的生活。
生活就是劳动和学习,享乐自然也是劳动与学习。
就像是玩游戏,或者追剧,你在看,在想,在听,亦在享乐,这些都是劳动。
那为什么工作或者上课让人委屈,让人折磨?不过是劳动被异化了。
简单说来,工人现在打造一柄铁锤,无须,也不能从头锻造,而是在流水线上,一人敲一下便可。
学生学习知识,也不必投入实际生产,考试,排名,评级,拿证,发刊便可。
如此一来,夏溪真切地看见了整个劳动生活,可看见了,看清了那又如何?他既挣不开,亦逃不脱。
王青谷下厨,炒了两道小菜。
夏溪边吃边问:“黄昏学姐的病怎么样了,现在在哪儿呢。”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心里又泛起一股紧张:“这两个星期,应该会回到市里的医院了。”
“是不是得去探望一下。”夏溪随便找了个理由。
“我想也是……”王青谷搓了搓发热的手指。
吃过晚餐,两人一猫围在桌边闲话,王青谷见时间不早,先洗漱去了。
夏溪这才看着黑猫:“什么也不打算和我说吗?”
“你想知道什么。”声音像是直接灌进他的脑子里。
“我已经明白,自你引导我之后,所有接近我的人都会得到魔力。”夏溪低声询问,“这是为什么?”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猫趴在沙发上,没有一点动静。
夏溪呼吸一滞,魔力无声流淌,织成一张细网,拢住他的回忆:“我,我是‘碎片’?不,我有‘碎片’,它在哪儿!”
“你还真是不笨。”猫用爪子指了指他的胸口。
“为什么在这里,你是冲着这个来的?”夏溪手掌贴近胸膛,心脏的搏动清晰无比,而且越来越快。
“不知道,这也不是碎片,而是碎片的‘核心’,所以我认不出名字。”黑猫肚皮朝上,依旧瘫着。
“等你能力足够强了,应该就能清楚感觉到。我也可以帮你取出来,就是不知道对你有什么影响。”
夏溪静默了好一会儿:“等到了那个时候……”
“是的,我就可以离开。”猫终于起来,盯着他的左胸。
“再等等,再等等,还有事情要做。”他再次摸着胸口,总觉得里面凸出一块,按也按不平。
月如钩,坠入梦乡的人对深夜一无所知,只有失眠者才能看见万里夜空中的弯月。
王青谷发出一条消息:“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