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溪来到车站，进入候车厅。

高频的车站广播压下人潮的喧闹，他感觉自己要溶解在人群里，被各式噪音推搡着进站。

他远远看着一辆列车，不一会儿便能清楚看见车头，伴随着与铁轨刺耳的摩擦，极快地穿过站台。

列车飞驰，极快而又极重，那庞然的冲量让他的皮肤隐隐发痒。

等他坐上列车，一切感受又消失了。

夏溪看着窗外的山林变成大厦，再从大厦到成片的园区，公司果然在郊区，看来他离繁华还是很远。

他加了工作群，对接了一番身份材料，然后去附近的园区里租了个单间。

来回跑了两趟才把材料弄好，等到把房间收拾好，天已经黑了。

单间没有厨房，他去附近的店里打包了碗抄手，吃完躺床上和王青谷聊了会儿天。

虽然她没说什么，但夏溪还是决定找个周末回去看看。

隔天，他坐了两站公交到办公楼，不到三十层，盘踞大大小小二十来个公司。

接应他的人是据说是一个老员工——比他早入职一个月，在这里已经是老员工了。

来人名叫志强，年纪看起来和夏溪一般大，个子不高，脸方圆，五官略显扁平。

带着夏溪办了门禁，上了八楼。

他们的主要工作就是和用户沟通，教会用户如何使用他们公司的产品，并且把交流的过程记录上报，在经过审查之后评定绩效。

而这又是一个新项目，里面大多是同龄人。

志强带着走进办公室，空间还算宽敞，比起夏溪之前交材料时路过的产品部门，这里四五十人算是稀疏了。

刚开始这几天，夏溪被组长李湖芷带着做，每完成一段任务都需要先私下给组长检查一遍，再上报给其他人审查。

李湖芷看起来是中原人士，中等身材，妆容清淡，比较健谈，同夏溪交流起来还算顺利。

这个时候夏溪才知道新人一般是做任务，而老人则是审查。

夏溪上手很快，一边对照着手册一边敲字交流，一个上午做完三个任务。

“一定要严格按照手册上的标准做任务。”午休，李湖芷叫上夏溪去对面园区的饭馆，路上不断叮嘱。

“不然在我们这边发现问题打回还好，如果在上头抽查的时候发现问题，就比较严重了。”

“如果在抽检的时候发现问题，你一天可就白干了，绩效也会打折。”志强也跟着一起，他和李湖芷正在交往。

“那绩效具体要怎么算呢。”夏溪只知道时薪，绩效在合同上并没有具体说明。

“我们也不知道。”志强压低声音，“公司不让说薪水之类的话题，回去之后也不要随便说这些。”

夏溪应了声，中午吃的鸡公煲，园区的物价不便宜，每天吃喝加上房租水电，就得要去基础工资的一半。

一天过去，比夏溪想象中要轻松许多，他看了看项目的数据，五十人的大组今天向上提交了大概六十条任务，做任务和审查的人对半开。

李湖芷又叫上夏溪一起吃饭，他今天一条都没有通过，被各种角度审查打回：“感觉交一条任务也不容易，总是会被挑出各种问题。”

“因为每个人的理解都不一样，而且这个项目刚起步，手册也在不断的完善。”志强说。

“我和小李基本现在都是审查了，但是审查也不容易，要和做任务的人沟通好才能打回。”

吃过晚饭，夏溪和两人告别。

他盘算了一下，一天完成六十条任务就能养活这么个项目组，这个外包还真不是一般的赚钱。

又上了两周的班，这个公司的考勤不算严格，上班晚一点没关系，对工时的校对和把控却很严，想加班也需要向上申请，就算是加班半个钟也会记录。

“这个周末又要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