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从没有出过临安地界,但是此去韩国三州十八县却是打小便知道的,剑道圣地并不是简单的说说而已,而是真正的人人向往之所。捧着腿脚还没好利索的小黑,又找了个勉强合适的剑鞘将手里这把杀剑挂在腰间,从废墟里只搜刮了些自家的散碎银子。不告自取是为窃,哪怕所有人都不在了,但是他丰晓晓,不会背贼这个字眼,即便是给自己找这样那样的理由,窃贼就是窃贼。
看了看大道上直奔临安县城而去的马蹄印,没有踌躇,学着二胖放下了找一匹坐骑念头,转而偏向少有行人的小路。临安城怎么样,已经不关他的事了。从包袱里取出自家备的地图,这是丰爸丰妈在他消沉的几天里托人从县城弄来的,代价不小,上面一条红线从地图这端的丰饶镇横跨整张地图,中间或有歪扭,但是目的却是直指画着一柄袖珍小剑的标志。小剑旁边备注了两字,颜色却是与其他地标不同,鲜亮的烫金色。
现在吴国人跨越整个大梁山驱兽前行,跟着这红线走显然已经不可能,又看了眼地图上的位置,稍稍思考了一下,丰晓晓就决定,先去相邻的武安县。但是在此之前,还要顺路去趟二十里外的郑家庄。
顺着小路而行,从脚印来看,兽群的主干还是被驱赶着向临安而去,只有些零零散散的才四散开去。一面运转猩红的内力在四肢中运转不休,一面压制着时刻在丹田内冲突不断的野兽,一路上难得的片刻宁静。
等等,宁静?丰晓晓猛地一怔,哪怕兽群过境,但是这里并不是主要肆虐之地,身后更是没有吴国军士驱赶,实在不该有这种情况。心下警惕,怀里抱着的小黑也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支棱起了耳朵,脑袋巡视着,不知道看到什么,突然从怀里蹦了下来,不顾还没好利索的后腿,在地上扭动了一下才站起身来,对着丰晓晓身后呜咽的发出威胁的低吼。
被抽离了大部分情绪的丰晓晓没有慌乱,更没有马上转身,而是将手搭在了剑柄上,脚步微动,不敢多做动作,只在原地缓缓的转过身来。
一手扶着剑鞘,一手搭着剑柄,双膝微曲,腰背弓起,因为没有练过成套的剑法,此时的丰晓晓习惯的摆出了拔刀的姿势。等到正面迎着身后悄无声息跟上来的东西时,不禁微微皱眉,没想到,这跟上来的是一头体型远超一般家畜的野狗,不但身体庞大好似耕牛,而且身上肌肉隆起,甚至脖颈后还有一圈纠结的鬃毛。
“狮子犬?”看着已经俯下身子,溢出的口水顺着外突的犬齿滴落在地面摆出了一副攻击姿态的野狗,丰晓晓心下嘀咕。看它这副样子怕是已经饿了有些日子,否则不会向佩戴兵器的人类下口,哪怕这人身高并不足以产生威胁,知道已经不能善了,握着的剑柄自然就往外拔出了一分。
对面形似狮子犬的野狗似乎与人交锋次数不少,一看到剑锋出鞘,立马就明白约等于野兽亮爪子进攻的意思,顿时后爪用力没管体型幼小不足以造成威胁的小黑,直接扑向了丰晓晓。倒是没用满是涎液腥气的大嘴咬上去,反而是亮起右前爪,带着斑驳却锋利的指甲像是拳击一样拍了过去。
虽然手里木剑经过两次剑意淬炼但是明白它无论多锋利,本质还是一柄木剑的丰晓晓不敢大意的提剑去挡,剑锋一转,在袭来的爪子肉垫处一割,左脚勾起地上炸毛的小黑,单脚一个后撤就躲过了这一拍。
浑然没管快要裂成两半的肉垫,拍空的野狗一爪子按到地上整个身子往前一窜,只是受了伤的爪子终究不能太用力,速度稍慢,让丰晓晓毫厘间让了过去。
左脚一甩将趴在上面的小黑借力丢了开去,本来心头压抑的杀意被洒落的鲜血激的满溢而出,顿时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快意的低嚎,竟是持剑窜了过去,没有章法的剑器使着刀法,居然在方寸地与之厮杀起来。从丹田爬出来的野兽,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在身周缠绕一圈之后涌入木剑,让本来暗淡的红色猛地一涨,不时溢出一些锋利红芒,顺着剑锋挥到野狗身上,带起一道细微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