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晓晓歇了会儿,终究是耐不住好动的性子,小脚丫一翘就溜了出去。
出门路过堂叔家,远远的就看到一个球蹲在门口的石墩上,身上披着件五颜六色的破布,仔细瞅瞅,却是件打满了各式各样补丁短袍子。不用说,这肯定是堂叔家的大胖,丰晓晓一眼就认出了这件衣服。据说大胖是月子没到就急急的跑出来的,于是打小就身体不好,堂叔堂婶怕他长不大就找了镇上有名儿的铁笔神算杜老爷子给卜了一卦。然后人杜老爷子给出了个主意,就是百家衣,说是穿到十岁就可保无恙。
堂叔堂婶一听有戏,嗨,百家衣好啊,一年到头都不用买新衣了,短了小了就找块破布补上就成,这年头啥都不贵就是衣服绸缎贵死人,自个儿家小说也是丰饶镇有头有脸的存在,逢年过节总得有身不能寒掺的新衣服才说得过去,但是不当家不知油米贵,就这一年的几身衣服也老多钱了。这回可好,省了不少回头还能推说起因由来,旁的人也不会因此而小瞧了自家,两全其美啊~于是这大胖的百家衣就这么穿了十年,搁现在都没换过。
什么?你说不是十年么?你堂叔我告诉你,不是我舍不得这几件新衣服的钱,而是我家大胖穿习惯了,让他换都不肯,你说是不是啊大胖?
啊?不,我没.......
嗯?大胖,你是不是我儿子?是就说句实话,别再糊弄别人,以为老爸我亏待了你,每月给你发的零花钱可不少,二胖最近总吵吵着也要涨零花钱呢。
唔,我说,是我穿习惯了,我这辈子都不想换了。
总之,就是这么回事儿。丰晓晓没管这个,四周瞅了瞅,瞧见边上那棵垂杨柳,攧手攧脚的就走了过去。人小力气可不小,逮着一根枝子往下一掰,轻轻的一声咔嚓就给折了下来。
那头,大胖耳朵似乎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抖了抖没理会,估计又是睡熟了。丰晓晓手里柳枝一甩,感觉还算顺手,就往大胖身后蹭。这个角度不错,百家衣的裤子在大胖一蹲之下漏出来大半个屁股,别说还挺白。丰晓晓敲了眼手上的柳枝再瞄了眼大胖的屁股。角度完美,无风力干扰,目标还在睡着呢,很好,一切准备就绪。手一甩,仿佛千锤百炼的轨迹就顺着柳条还带着新鲜儿绿叶的枝子给滑了过去,真真是如丝般顺滑。
于是理所当然的杀猪声响起了,大胖一蹦三尺高,直接就从石墩上给蹦下来了,两只手捂着屁股没命的搓。
“大胖,你又给堂叔罚蹲了啊?”
大胖听到声响,才想起偷袭他的那个混蛋,本以为是老爹看到自己在睡觉打的,听这声儿也知道是个小屁孩,不是自个儿家的老爹。两手捂着屁股就是转身,可是奇了怪了,也没看到个人,大胖空出只手来摸摸脑袋。就这时候石墩后边伸出半个脑袋来,不用说了,镇上这么大点儿的小东西还敢抽自己屁股的也没别人了。
“前两天才给丰顺崩了脑壳你还敢来招惹我,信不信我一巴掌把你扇成猪头。”说着,大胖扬了扬自个儿砂锅大的拳头。谁知道丰晓晓反而笑了“你敢就试试,回头我就把衣服撕了去小丫家的猪圈滚一圈儿,然后告诉晓晓他妈说是你给打的。”丰晓晓小脸一扬,把个圆乎乎的下巴对着大胖,看着大胖已经明显迟疑的样子又说“然后让堂叔罚你蹲石墩儿一个月,反正你不是蹲这儿也能睡么,就让你吃喝拉撒都在石墩上。”
大胖知道按丰妈的脾气估计这事儿八成能成,立马就没了脾气。耷拉个脑袋,默不作声的又上了石墩儿上蹲了下来。
“我说大胖,堂叔堂婶都上县城卖皮子去了,才刚出去没会儿估计得晚上才回来,你还蹲个啥?”
大胖白了丰晓晓一眼“你以为我想?老爹临走给二胖丢了半块什锦糕让他看着我,不让我下来,然后许诺回来再给他半块儿。我倒是想下来,但是二胖这小畜生就待在屋里呢,时不时的就出来瞧一眼,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