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春年纪小,心性淡,也听说过潘又安的名字,可一眼之下还是忍不住双颊绯红,心神动荡。
便是探春也暗赞。
这小厮,果真生了一副好皮囊,潘安之貌名不虚传,难怪二姐姐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可这小厮实在没规矩,竟然仗着这副好皮囊勾搭二姐姐,这可是死罪!
还说什么会医术,怎么可能?
从来没听司棋说过这事,必然是瞎编的,以至于惹来东府的秦氏病急乱投医。
哼,回头好好教训教训他,最好趁这个机会把他赶出去,彻底绝了这后患!
李纨看清楚潘又安的面容,暗暗惊叹之时,忽然就想到故去的丈夫。
珠大哥的眼睛和这小厮几乎一模一样呢,深邃,自信,淡然。
秦可卿同样第一次在大白天见到情郎,想到昨晚上发生的种种,内心火热,呼吸瞬间急促好几分。
王熙凤眼神更大胆,毫不掩饰心中的好奇,上下左右打量好几圈,娇笑一声,脆生生地道:“要么说咱们府里人杰地灵呢,连个种花剪草的小厮都比别家府里的主子还俊俏,潘又安,你过来,近前回话,老祖宗有话问你。”
潘又安上前两步,再拱手:“见过二奶奶。”
又朝贾母拱手:“见过老太太,请老太太吩咐。”
贾母笑呵呵地打量潘又安片刻:“果然是个俊俏的,秦显一家子都生得高大俊俏,都是好人才。”
夸了一句,话锋一转,进入正题:“你学过医术?”
“略懂些许针灸之术。”
“师父是谁?”
“未曾拜师,全靠自学。”
“学了多久?”
“自幼便学,只当闲暇之余的玩闹。”
“可曾为人治病疗伤?”
“曾为舅舅做过些许针灸。”
“有效?”
“略微有效。”
贾母脸上的笑容略淡:“东府秦大奶奶请你为珍大爷疗伤,你可敢前往?”
潘又安行礼,拒绝:“回老太太,我的医术全是自学,微末之技难登大雅之堂,不敢耽搁珍大爷的伤势,还请秦大奶奶另请高明。”
贾母听到这里,暗暗点头。
还算这个小厮识趣,没有托大接下这差事,治好了倒无所谓,万一治不好,传出去,必然引起种种猜忌。
东府情况特殊,人丁稀少,跟死人沾边的事碰不得。
搞不好会连累整个贾家。
不去正好,省事儿。
这么想着,扭头朝秦可卿和声道:“秦氏,你也见了,潘又安只是府中小厮,医术也全是自学,没有开馆救人的经验,哪有资格给珍哥儿疗伤?你还是让蓉哥儿广寻良医为妙。”
秦可卿离座跪拜,掩面泣道:“老祖宗,但凡有别的办法,重孙媳妇也不敢登门叨扰,实在是老爷病情危急,别无他法,否则便只能眼睁睁看着老爷痛苦而,而……”
说到这,重重磕头:“求老祖宗成全。”
语气哀婉,神态悲戚,声声哭泣惹人怜悯,大厅内众人见状无不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