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洪是刘四平的侄女婿,保安队的一员。
张乐对他有点印象,刚来便利店那天,他曾经栽赃过苏暖。
这似乎给刘四平造成了不小的打击,但他却仍只是说:
“伤成这样,就先别说话了。”
刘四平满眼痛心,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他忽地抬起头来,看着刘四喜:
“四喜!怎么回事!你说!”
刘四喜的两眼好像没有焦距一般盯着脚尖前面的空气,嘴里念念叨叨的。
“说话啊三舅!你咋啦!”
彪子焦急地上去摇了摇他的肩膀,然而他好像骨头被抽掉了一样。彪子手一松,刘四喜居然直挺挺地侧倒在地上,嘴里居然还是在念叨些什么听不懂的东西。
“他,他吓坏了,我……”
马德正大口喘着气,拉上刘四平的手。
“你先别说话!有什么话等吕大夫给你包扎好了再说!”
马德正两只手都拉住了刘四平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人群里,张大姐惊恐地喊了起来:“都这个时候了!还要瞒着我们吗!”
彪子满脸狰狞地转过身去,却被刘四平一把拉住了。他阴着脸叹了口气:“那行,你说吧老马。”
马德正满脸痛苦,但他竭力地控制着声音:“J大门口有三个空泡,里面的人,全,全死了!”
这句话如同平地起惊雷,将周围的人全都炸响了,疑问混杂着议论山呼海啸般涌来,将马德正围在中央。
“都闭嘴!”
一声大喝,刘四平阴鸷地扫视众人一圈,任何与他视线触碰的人都不自觉的闭上了嘴,恢复安静:
“老马你接着说!”
马德正吸了几口气,艰难地说:
“第一个空泡,就是最近的那个,正在J大校门前。”
“里面没人,但是满地是血。”
“那血,血不是洒在地上的,是,是拖成一条一条的。”
“横七竖八,满地都是,一条条腰那么粗的血痕,旁边偶尔有一小块一小块的不知道什么肉沫……”
他颤抖的嘴里断断续续说出来的这些话,把周围的人脸都吓的煞白,就连彪子的脸色也难看起来。
“到了第二个空泡,是在J大小广场。
“广场上,一条条腿,一条,一条。”
“齐腰砍断的,两条腿,这么光溜溜地立在地上,各个,各个造型不一样。”
“跑的,跳的,单腿立的,跪的,坐的。”
“三五十对,就这么立着,血都干了,断口那地方齐整整的,镜子一样。”
周围有人开始顶不住了,不时有人噗通一声坐在地上,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
刘四平阴着脸:“第三个呢”
马德正的脸色几乎立刻就难看了起来:
“第三个,都是,都是头。头,还有手。”
“那些手,一只捧着一边脸,从手腕处断开。五根指头张开,小拇指插进眼窝里,插的深深地,指节都看不着了。”
“那眼窝旁边,都是些干巴巴的什么东西,白的,红的,粉的,一绺一绺的……”
“老马,别说了。”
刘四平拦住老马。即使是张乐,这时候脸色已经相当难看了。
老马描述的那些画面,即使他努力控制着不去想,也不断地在他脑海里浮现着。
“经理,那些头,那些脸,都在笑啊!”
老马一把抓住刘四平的手,眼睛瞪得滚圆:
“他们手指插在眼睛里,嘴巴却咧的大大的,都快要裂开了!他们笑的太开心了!”
“太开心了!”
马德正的声音忽地高亢,喊出这四个字,紧接着便手一软,失去了意识。
“怎么回事!吕宏良!”
刘四平咆哮着。
一旁的吕大夫连忙拿出一只手电,拨开他的眼睛,一番检查后,吕大夫长出了一口气:
“伤口都是锐器划破的,不过都很浅,只是看着吓人而已,这些血多半不是他自己的。昏迷可能是因为精神和身体透支太大,好好休养两天就好。”
刘四平和张乐都松了口气,刘四平指了指依然倒在地上的刘四喜:“看看他怎么回事。”
吕大夫便走到刘四喜身边,想将他扶起
然而刘四喜一动不动,身体挺得笔直。吕大夫居然弄不动他,只好转向张乐:“张兄弟搭把手吧。”
张乐点了点头,走上前去,手扶住刘四喜的肩膀,猛一发力,支起了他的上半身。
他刚要松手,却被刘四喜一把攥住,张乐一转头,却看到他那张脸忽地贴了上来,鼻尖几乎杵进张乐嘴里。眼睛瞪得几乎成了个圆形,脸上却如僵尸一般毫无表情。
张乐吓得就要一把把他推开,却听到他嘴唇瓮动。
张乐心头一跳,把耳朵凑了过去。
“刀!”
刘四喜一声鬼叫,叫得张乐耳边嗡嗡鸣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