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剩子坐在地垄沟旁的石头上,双手拄着下巴,时而看向田地里辛苦劳作的父亲,时而抬头望天,静静出神。
湛蓝天空下,除了漂浮的白云,还有自由翱翔的飞鸟,在他的头顶上来回盘旋。
狗剩子本名叫秦河,因为村子里老一辈人迷信,认为这样的名字不容易引起阎王爷的注意,命比较硬,也好养活,父母希望他健康成长,便取了狗剩这个小名,并从小到大一直喊到大。
老秦家在村子里并不是什么大姓,也算不上人丁兴旺,到秦河这一辈,家里除了他自己,还有两个妹妹。
秦河祖上几辈人都生活在这个小山村中,世代以种田为生,并没有出过什么大人物,更没有一个人离开这小山村去外面生活过。
秦河家里有几亩地,但因为前几年庄稼收成不好,再加之在镇子上贩卖的行情一般,秦河父亲就改种了瓜果,因为那些有钱人家和大家闺秀喜爱,所以成色和品相好的瓜果在镇上能卖上些银两。
秦河长相普通,穿着补丁短衫,十四岁的年纪,身形高大,看起来有些消瘦,不过因为总在地里干活的原因,他的身上颇有些力气,身体也非常健康。
实际上秦河并不喜欢种地,更不想一辈子都守着这一亩三分地,整日在村子里坐井观天,虽说这就是穷苦人的命,但他还是想出去闯一闯。
能去镇上生活就行,要是能去更大的县城就更好了,他听说在县城上最普通的客栈做跑堂的,一个月还能挣上二钱银子呢,这可比辛辛苦苦、整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在地里干活强多了。
秦河曾跟父亲提过想出去闯闯,他很向往外面的生活,但被父亲拒绝了,父亲认为大字不识一个的他根本闯不出什么名堂来,不如守着这庄稼地过一辈子,至少饿不死。
“哎呦,可累死老子了,狗剩子,剩下的地没多少了,你来翻吧。”
秦河父亲说着走了过来,而此时秦河也站起身,接过父亲手里的锄头,走进地垄沟里,翻着剩下的土地,顺手锄着杂草。
正午的时候,秦河母亲提着送饭篮子来到田地旁,看着被火辣辣的太阳晒得大汗淋漓却仍旧不停锄地的秦河不住的含笑点头。
在村子里,到了秦河这个年纪就已经可以为家里干活挣钱了,将来等父亲老了,他便是家里的顶梁柱。
秦河母亲将篮子放在地上,对身旁正抽着焊烟的秦河父亲道:“咱儿子也老大不小了,该考虑他的婚事了。”
“早点吧?再等两年。”秦河父亲抽着焊烟,皱着粗重的眉毛,脸上因为常年风吹日晒,褶子的沟壑间被挤出了很浓的黑色,一条一条的,好像墨水一样。
“不早了,儿子明年就满十五,村里有几个十五都当爹了,难道像你一样,二十多岁还没成家。”秦河母亲瞪了一眼,再等几年可就不好找媳妇了。
“可给狗剩成婚的钱我还没攒够啊。”秦河父亲吧嗒吧嗒两下干裂的嘴唇,为难的说道。
“去和老张商量商量,他家女儿也不小了,也拖不得的,在村子里,女孩过了十八可就不好嫁了。”秦河母亲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