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轩观察了一下号房，发现比院试时的考棚好多了，里面很干净，头顶的瓦片也是八成新，遇上雨天，肯定不会漏雨了。

顾子轩进去后，把东西放下，又拿出布巾擦了擦，还撒了些草药粉，也不知道有没有蚊虫，但撒上总归安心。

号房是修成一排排的小房子，每一竖排之间，隔了七八米远。

主考官们不时巡查，而官兵几乎会定时定点巡逻，堪称三步一兵，五步一哨，严防死守。

锣声一响，厚厚的题卷答卷草稿卷分批下发，秦遇仿佛都听到了隔壁仁兄吞咽口水的声音。

乡试连考九天，一共三场考试，每三天为一场。

第一场考试考帖经，墨义和经义，算是考验考生的基础。

顾子轩快速浏览一遍，忍不住牙酸。

科举这么多年，科举大部分内容又要求在四书五经里出，出题的大人们绞尽脑汁，怎么刁难考生怎么来。

顾子轩深深呼出一口浊气，随即开始专心致志地磨墨。他惊喜地发现，磨墨这个看似简单的动作竟有如此神奇的功效——能够平复心境、稳定情绪。待墨磨至适宜程度后，他才正式开始答题。

此时，顾子轩环顾四周，惊讶地发现对面的考生早已奋笔疾书许久，而自己却还在准备阶段。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阳逐渐升高，阳光毫不留情地炙烤着大地。

随着时间的推移，空气中隐隐飘来饭菜的香气，但顾子轩仿若未闻，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垫于身下的面巾上。并非他对饥饿和炎热毫无感知，而是此刻答题状态极佳，不愿轻易打断这难得的流畅感。

直至未时三刻，顾子轩才暂时停下手中的笔，向路过的衙役请求购买两个蒸饼。那衙役看了他一眼，并未多言，迅速将饼递给他。

幸好正值夏日，饼仍残留些许温度，顾子轩细嚼慢咽，搭配少量清水咽下。接着，他起身在号房中来回踱步，轻轻揉捏太阳穴以保持头脑清醒。

休息了一刻钟之后，他便又开始答题。他全神贯注地沉浸在题海中，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西斜，黄昏来临。此时，他后心的位置，衣衫早已被汗水浸湿，但经过一段时间的风干，现在已经半干。

他仔细检查了一遍自己的答案，确认没有任何错误或遗漏之处，这才放心地吃晚饭。依旧是两个蒸饼，与往常一样。然而，周围传来阵阵炒菜的香味儿，让他的鼻子不禁动了动。但他随即垂下眼，心中默念：“我吃的是肉饼，是肉饼……”

天色渐渐变黑，他向兵大哥要了一些清水，简单擦洗了一下面部和脖子。然后，他换上一件新的单衣，躺在木板床上，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清晨，天还未亮，顾子轩就早早醒来。他迅速起床，简单洗漱后，解决了生理需求。回到号房中，他开始活动身体，伸展筋骨。当天空泛起鱼肚白时，顾子轩又买了两个蒸饼，借着晨曦的微光继续答题。

而其他大多数考生，此刻才刚刚醒来。并非他们贪睡，而是许多考生在进入贡院的第一天，心情格外紧张和兴奋，导致夜晚难以入眠，早上自然也就起得较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