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9点。

滨海市三环路友谊街38号，青出于蓝画室。

“素描，是一切的基础，你们想进入国家美院，首先要考的，就是素描。”顾青心不在焉的讲着课，面前虽然有十几个学生，男男女女，虽然听的都很认真。

但里面并没有他想见到的那个人。

第一次上课，那丫头居然都没来。

“所谓的素描，分为三大面、五大调子，依次是……”

“抱歉，真的很抱歉！”

忽然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所有学生都转头往外看去。

“因为临时有一些事情，所以……迟到了，顾青老师，还有大家，实在是对不起！”

顾青脸上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嗯嗯，要不要先来个自我介绍？”

石原凛手里捏着书包带子，今天穿了短裙白袜，鼓起勇气来到大伙儿面前，一副怯生生的样子，眼神躲闪中又有一丝腼腆，还哪有几分昨夜霸道女杀手的样子？

脸上一红，少女抬起头说道。

“我是今天新来的学生，我叫陈倩倩，你们也可以叫我石原凛，请各位多多指教！”

大伙儿发出一阵惊呼，窃窃私语。

“两个名字？”

“华国人？还是岛国人？”

“应该是混血吧？”

“长相挺可爱的，嘿嘿，我的菜……”

顾青故意咳嗽了两声：“咳咳，随便坐吧！那么刚才的课程继续，我重复一遍……”

理论讲完后，顾青拿出一个石膏半身人像，让大伙儿围着画。

他坐在不远处，自顾自的玩手机。

说是玩手机，实际上是在偷偷看陈倩倩。

脸庞的轮廓、下颌角的弧度、那双清澈见底仿佛会说话的眼睛、每一根头发的纹理，鼻根到鼻梁、鼻梁到鼻尖的完美形状，还有微微张开一条缝的樱唇玉齿，所有这些精致美丽的五官，最终都以黄金比例组合在一起……连同着顾青遥远回忆中亡妻的音容笑貌，都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

这两个人，长的简直就是完全一样。

就是眼前的丫头更加年轻，皮肤更加水润。

咔嚓！

顾青偷偷拍了一张石原凛坐在画板架面前，专心画画的照片，万幸没有引起别人注意。

大概过了一小时。

站起身，为了不引起大家怀疑，顾青先是来到一位男学生身边看画。

“型准不错，就是明暗交界面的处理差点意思。加油！我看好你！”

“谢谢老师夸奖！”

然后顾青来到一位满脸雀斑的女孩身后。

“嗯嗯，有进步，比上一次好多了。就是你看，透视有点问题，耳朵这部分画歪了。再接再厉，加油！”

“谢谢顾青老师鼓励！”

最后，顾青小心翼翼的来到陈倩倩身后，弯下腰去，脑袋贴在对方耳边。

“喂，老色狼。”石原凛小声说道：“你刚才是不是偷拍了我？别以为我不知道。”

顾青吓了一跳，老脸忍不住红了起来。

这疯丫头万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非要他打开手机相册，那他八成身败名裂，在美术行业彻底混不下去了。

“瞧你吓的，我不会告发你的。”

顾青终于松了口气，陈倩倩继续说：“昨晚我躺在床上想了很久，看在你喜欢我的份上，那一百万就算了。但是话说回来，我还从来没喜欢过任何一个人，爱到底是怎样一种感觉？”

“你是说喜欢，还是爱？”

“有区别么？”

“区别很大。喜欢是占有，爱是奉献。”

“那你是哪一种？”

“如果是你的话，两种都有，不分彼此。”

“这样么？”眼珠子转了转，石原凛接着问道：“那你老婆呢？”

老婆？

顾青差点忘了，自己还有老婆这回事。

下次见到沈心媛……真的要离婚么？

那顾佳佳怎么办？

“疼疼疼……”陈倩倩忽然捂着肚子。

“怎么了？”

“忽然间肚子好疼，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眨眼间少女脸色铁青，看样子不像是装的。吃坏肚子了？还是大姨妈来了？都有可能。

“各位同学！”顾青大声喊道：“陈倩倩肚子有点不舒服，我马上送她去医院。你们自学，如果我一直没回来，最后一个走的记得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