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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兄弟这么靓我好有面子!
江流云一边听着周围的八卦,一边问道
“岚哥,我已经到你家门口了。你确定城里面没有修士吗?”
林岚正对着铜镜,右手慢慢地把胭脂唇纸放进唇间,抿一下唇纸就对镜中看一眼,似乎对唇色很不满意。
“之前不是和你说了吗,只要有这把钥匙,方圆三十里内的修仙者我都能感应得到,城中的修士只有那个老头,那次听他们说九重山脉有凶兽潮冲击边城,前两天据说边城已经顶不住了,他应该是过去支援了,感应不到他。”
林岚起身披上霞帔,继续在心里说道:
“接亲的应该快到了,等他们一到,你就过去卖个乖讨喜糖,问他们缺不缺迎亲小儇,他们肯定不能拒绝……”
小懁就是伴郎,南楚风俗,上门接亲之时以未婚小男孩为伴郎,也有“路遇锦童,万事顺通”的说法,接亲路上,倘若碰到有富贵人家的小男孩要讨喜钱,愿意给多给少都行,但是一定不能拒绝,不然就是不祥之兆,而代价就是让这小男孩作为临时小懁,做些力所能及的琐事,不过也不用跟着去男方家中,最多也就在城门口止步。
这也是林岚计划中最关键的一步,因为上花轿的最后一步就是“燃香置熜”,就是在新娘座下放入一只焚着炭火、香料的火熜,这火熜寓意着香火传承,点燃后由年纪最小的小懁放入轿中。
只要让江流云成为小懁,就可以趁着拿火熜的机会,放入冯兆为他准备的迷魂香,顺便把解药给她,江流云第一次遇到冯兆时就体验过了,这迷魂香点燃后无色无味,但缺点是需要在附近熏上整整两刻左右才会突然发作,连他的妖兽之躯都差点顶不住,更别说那些凡人武者了。
不过迷药这些东西,其实林岚自己也备了一份,虽然只是普通的蒙汗药,但如果江流云没来得及赶到,那就只能自己冒险了。
婚礼宜昏,酉时将至,天色微暗。
林岚向身旁一名侍女一招手,那名侍女便捧着凤冠上前来,林岚拿起凤冠又放下,犹豫着要不要再给江流云拖一会时间。
“侯爷。”
身后传来推门的吱呀一声,以昭姨为首的侍女们一齐转身,向林岚身后那人躬身行礼。
“岚儿,迎亲的队伍马上就到了,怎么还这么拖拖拉拉的。”
一名衣着显贵,身形中等,腹部略为臃肿的人影,从林岚身后的门口进来,走到离林岚身后不过一尺的地方停下,虽然是在责备,但他的语气却颇为和善。
“有道是女大不中留,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们侯府,不过不用担心,小王爷可是对你迷恋得紧,进了王府,你就是正妃,比在侯府中可尊贵得多。”
镜中,身后的身影只看得到脖子以下,但林岚不用回头也能想象得到说这话的人那恶心嘴脸。
这是二叔林德正,他面相虽然算得上方正,即便人近中年也看得出年轻时的俊朗,但浮肿的眼泡和黑眼圈,稀稀拉拉的胡子,苍白的肤色都出卖了他纵欲过度的事实。
“不劳二叔父费心,侄女心中有数。”
“哈哈,那二叔就先走了,乖侄女,你这喜酒,二叔可是一直都想着喝第一杯的。”
转身离开之前,林德正微微低头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下腹部升起一团邪火,他不动声色地运用内力压制了下去。
老杂毛,老子要吐了,听到近在耳旁的吸气声,林岚浑身僵硬。
林德正走到闺房外面,对着暗处的数道身影大声吩咐道:
“诸位好汉,近日我们楚天国又有凶兽出没,我们靖西城虽然远离边境,但妖魔鬼怪之流向来不能以常理度之,希望诸位多加费心守备则个,免得,像这般的魑魅魍魉在府中妄图兴风作浪。”
林德正背对着门口,微微一抬手,一道无形的气浪向身后打去。
啵,这声音如同捅破窗户纸般微弱。
站在林岚身旁,为她托着凤冠的侍女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觉心口一痛,视线就黑了下来。
林岚难以置信地看向那侍女站的位置,只见她身形瘫软着躺在了地板上,口鼻血流不止,已是气息全无。
她托着的凤冠也跌落在地,一个小小的布包从中掉了出来。
“行踪鬼祟,与外人暗通款曲,就该是这般下场。乖侄女,这种心怀不轨的小老鼠,这次二叔就亲自出手帮你清理掉了。”
林德正转身对着面色苍白的昭姨说道:
“小昭,你也得小心点,再让老鼠混进来,你知道会有什么下场吧?”
说罢,林德正抬起右手,催动先天真气,那侍女的尸体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拖出了房间,扔到了庭院中,再一挥手,凤冠旁的布包飞到了他的手里
“蒙汗药?哼!敢对我的乖侄女用如此下作之物,真是不知死活,来人,拖走。”
做完这些,林德正抬脚欲走,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哦对了,小王爷祖上可是出过仙人的。据说这仙人法力通天,还对小王爷疼爱的很,特意派了坐下四位仙师赶来,在途中护送迎亲……”
门口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死寂般的闺房内红烛晃动,影影绰绰地映照着林岚冷若寒冰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