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一边跟着周安进屋，一边暗自腹诽道，可千万别佑了，这福报消受不下。

屋内干净朴素，都是些农家陈设。

周安扶妹妹坐下后，忙给陆泽端来板凳：“小哥快请坐，我给你倒茶去。”

陆泽正要谢绝，可抬头看见周安的脸时，却大吃一惊。

原先黝黑健壮的汉子，变得面色苍白，眼眶凹陷，双目无神。

方才在院子里黑灯瞎火，没注意到。此刻才发现，拜个仙的功夫，如同换了个人一般。

陆泽慌忙扭头望向周玉，她的状态也比那会差了许多。面如金纸，呼吸弱不可闻，宛如纸扎的人偶。

正当他愣神的功夫，周安已经倒好了茶，将一个粗陶碗放在陆泽面前，有气无力的笑笑：

“山野粗茶，小哥将就着喝。”

陆泽哪顾得上喝茶，急忙问道：“你们两个有没有觉得身体不舒服？”

周安喘了口气，才说道：“拜完仙师，罪孽被抽走，确实会有一股疲惫感。但失了拖累，精神头却好多了。”

周玉低声附和道：“哥哥说的是，我一天到晚身子沉重，唯有拜过仙师，方才能轻松一会。”

陆泽张了张嘴，但他不知道说些什么。村中传承悠久的习俗，岂是自己一个外人，三言两句就能改变的。

无论如何费尽口舌，在神像的蛊惑面前，周氏兄妹都不可能听自己的。

况且万一自己动静闹的太大，惊扰了神像背后的势力，恐怕性命难保。

想到这里，他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苦笑道：“如此，好吧。我还是给令妹瞧瞧病吧。”

周安闻言一拍脑门：“瞧我，这等大事差点忘记，有劳小哥了。”

陆泽扭头细细打量了周玉一番：“何时生的病？”

“自幼便有。”

“什么症状？”

周玉略一思索后回道：“浑身疲软无力，胸口经常闷的慌，喘不上来气。”

陆泽点了点头：“小时是不是较同龄人瘦小的多？”

周安见陆泽真有两下子，忙点头替妹妹答道：“对对，俺小时候抱着她，跟拎小鸡似的。”

陆泽继续追问道：“偶尔是不是还会咳血，心脏抽搐一般的跳动？”

周安闻言兴奋异常：“小哥真乃神医啊，就瞧了两眼，症状个个对得上。”

陆泽看周玉脸上不正常的泛红，又问过几个症状，便有了大概的猜测。剩下的，只不过是确认一下。

他此刻已经断定，周玉是得了先天性心脏病，但以村里的医疗条件，此病便是绝症，无药可医。

看着周安满是希冀的眼神，陆泽明白兄妹二人自幼相依为命，感情非一般可比，周安将这妹妹看的比自己性命还重。

他不太愿意打破周安的希望，斟酌了一下措辞，犹豫道：“令妹的病患在心头，寻常药力根本到不了此处。”

周安闻言，整个人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坐在椅子上。

“但若平日里注意些，倒也可以减缓发病频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