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后，陆泽抬脚往村中走去。

路上留心观察了一下村子情况，规模不大，约莫百来户人家。沿着河岸的高地三两相聚，依势蜿蜒而建。

行不多时，他便来到了村口。

这会儿日头西落，按理来说暑热退去，正是鸡鸣狗吠、纳凉劳作之时。可打眼一望，村里空落落的，唯有一老妪在步履蹒跚的搬运柴火。

陆泽心中疑惑，上前帮老人抬过肩上担子，顺势搭话道：“老人家，我来帮你。”

老妪正不堪重负，见突然来了个热心青年，赶忙快走几步，在前边引路：“多谢多谢，老骨头，不中用了。”

陆泽挑担跟在老妪身后，问道：“怎么村里不见人影？我看田中作物都无人采收。”

老妪叹了口气：“公子是外乡人吧？”

“对，顺水而来，途经此处。”

老妪声音里满是忧愁：

“那公子当真好运气，没遇上妖兽。最近山里那些畜生作乱的紧，怕是要酿成兽潮。村里的人都跟着村长，修筑篱笆陷阱去了。”

这倒是意料之外的情况，陆泽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老妪并不在意，只是兀自说着：“我身子弱，帮不上忙。唉，天知道能不能挺得过这一劫。”

陆泽闻言有些疑惑，按照触手团塞进他脑子里的信息来看，此地家家户户皆供奉仙师。每逢厄难，仙门便会遣人相助。

他斟酌了一下，开口道：“何不向仙门求援？”

老妪干笑一声，停下了脚步。

回头露出一个似哭非哭的悲哀表情，眼里满是沧桑与悲悯：

“求了啊，哪会不求？你们年轻人信这个，村长也信。”

陆泽听着觉得话里有话，这仙门似乎并非高洁傲岸之处。但自己初来乍到，也不好刨根问底，免得引起怀疑。

只得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老妪也不计较，转身指着一户破落屋子说道：“那里便是我家，有劳公子。”

陆泽挑着柴担进到院落，寻了个方便角落卸下。

犹豫片刻后，他决定趁着跟老妪相熟，说得上话，正好摸索一下［混乱］的用法。

触手团塞进脑子的信息里，屡次提到了信徒和信仰之力。陆泽大胆推测，这个是运用权柄的关键。

在他陷入沉思的功夫，老妪也跟上来进了门：“公子累了吧，老身去给你倒碗水。贫苦人家，你别嫌弃。”

陆泽摆摆手道：“没事，我不渴。敢问老人家，你不信仙师吧？”

老妪一愣，不置可否：“我信与不信，仙师都在那里。”

陆泽见老妪对他有些防备之心，赶忙笑道：“其实我也不太信，我崇奉的另有其人，老人家可愿意听我讲解一二？”

老妪的表情明显没什么兴趣，但毕竟刚刚受了陆泽恩惠，不好拒绝，只得说道：“愿闻其详。”

陆泽检索着脑内信息，开始朗诵这段有些拗口的话：“祂是伟大的暗渊之主，原初的旧裔，混沌执掌者……”

老妪听的眉头紧皱，满是疑惑：“我老了，脑子不太够。信不下这许多人，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