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历3787年
在一座满载奴隶的星际飞船里,光鲜暗淡的地下室装着12个瘦小的孩子。唯一的草垛上,蜷缩着一个更高一些的男孩,眼角一道暗红疤痕将脸颊显得可怖。他的腿边放着两个灰扑扑的红薯,作为整个房间里唯一的食物,其他孩子们分散坐在地上,小声聚成小团交流,不时瞥过一眼。
地下室的隔音不太好,胳膊的房间里关着三个成年星盗,两男一女,不时能听见他们咒骂的声音。门外少有人来,每天清晨,穿着制服的老头送来食物,将铁盆推进门缝,在男孩拿走食物之后带着铁盆离开。
这是和这个星舰唯一的联系。
地下室被割裂成为一座小小的囚笼,被当做抢劫的战利品,放置在这里,然后不管不问。
不知下一次重见天日是在什么时候,也许会被用于器官拍卖,也许是做苦力,这对孩子们来说都太不熟悉了,连这艘高科技的星舰也是,超出了他们的认识,只能在无尽的恐慌里麻木的回想那些大人们用来恐吓的话语。
可能是这片流域的温度更高,男孩感觉有点发热,他吐出一口浊气,不去想自己生病的可能。
这时,门被敲响,铁门第一次被打开了。
一个身形雄壮,穿着暗蓝军装的男人走了进来。
地下室的小孩们都站起来,被他赫人的气势震的自发的靠墙站着。
男孩心中警铃大作,在那双眼睛扫射过的时候汗毛直立,也跟着低头,往角落里靠。
军装男往里走了两步,男孩注意到那个送饭的老头也跟在他身后。
“你一个,还有你,你们两出来。”
军装男伸出手指,很快的点了两下,男孩注意到手指的方向指的是自己,还想犹豫一下,就看到他身后的老头走了过来。
拉住自己身边的一个女孩的衣领,然后向自己走来。
“老实点,上头找你们。”
老头看着骨瘦如柴,手里却布满老茧,拎着两个小孩像捉鸡那般轻松。
“维理大人,是这两个吧?”
穿过走廊,两个小孩快步小跑跟在维理身后,身边的舷窗透出恢弘绚烂的宇宙图景。
不远处,一颗白色小行星悬置在宇宙间。
维理走在前面,目不斜视,三人上了楼梯,目光渐渐开阔。
暖气烘烤身上的灰尘,男孩被吹的瑟缩着,紧张和害怕填满心脏,也感觉到一些盼望。
这样无垠的宇宙里,大人与小孩都像尘埃。
终于停下脚步,维理整理勋章,轻轻敲门。
“皇女殿下,维理前来觐见。”
门被缓缓打开,男孩瞪大眼睛,直到和房间里的老管家对视上,才意识到这个行为有多冲动,赶紧低下头。
书桌后,白色长发的少女起身,看向来者。
“日安,维理。”
心脏被一根细线缠绕,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被当做麻瓜难民放置于垃圾星十二年了,他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有感受当年老师说的那种,觉醒意志。
手腕处,一根蓝色细线逐渐挣扎,从血管中腾飞,像被抽干了生命力那样疼痛。
他睁大眼睛,看着那根灰蓝色的线在空中轻盈悦动,像一个顽皮的孩子,飞向皇女。
男孩的第一次觉醒,以昏迷告终。
醒来时,他迫切攥拳,想要感受力量。
什么也没有。
他失落的重新躺下,在病床上怀疑世界只是一个荒唐的梦。
身体被收拾的很干净,一些陈年旧疾失去痕迹,脸颊上的伤口也消失不见了。
这具身体新的像是假的一样。
“你醒了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