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每一个字都透露着寒气的女声，印证着他的猜测。

“是听觉，我可不想被比作猎犬，尽管我自认为应该不会逊色它们。”凯撒的心情不错，即便此刻与他交谈的是即将以命相搏的敌人，他也一样会对女性表示尊重。

“言灵·镰鼬。”少女回应道，“确实是一个很适合这个场合的言灵，所以你让学院关闭了所有灯光，对么？”

“虽然很喜欢你的赞赏，但敏锐这个形容词或许更适合你呢。”凯撒的语调骤降，“居然这么快就猜到我的言灵，你们果然是危险的敌人。”

“不是我们，是我。”少女的回答依然没有半点起伏。

“确实，我还以为会有很多人，但在这里，只有你一个。”

“跟他们在一起，很碍事。”少女极其冷漠，“当然，你旁边的那些人，也很碍事。”

空气骤然一滞，在凯撒掏出枪的同时，她的速度更快，枪口尚未散去的硝烟将清空的弹匣里每一颗子弹送去其瞄准的方位——学生会主席手下藏匿着的角落。

她开枪的速度并不快，毕竟枪械有着极限，那些幸运的没有成为其率先选中目标的干部们都看清了她的动作，以他们在实战课中的表现，不管是闪躲还是还击都是理所应当做到的，但那一瞬间他们却感觉什么都做不了，直到胸口遭到重击失去意识之前，耳边只回荡着一个诡异的笑声。

就好像恐怖片里的玩偶。

“好好地向他们打过招呼了呢，维。”在少女背后是另一个女声，她温柔地爱抚着怀抱的物品，哪怕是全力施展镰鼬的凯撒也无法听清她的话语，就好像给自己的存在抹除了一般。

那是从者的行为，这是凯撒唯一能够确定的事实，这个入侵者对于从者的了解十分深刻，又或者说他们还太过稚嫩，将自己暴露在危险的境地，使得她找到机会一举解决了所有人，而恰好，这里没有能够单独行动的从者，当他们的御主倒下之时，魔力回路也随之切断。

现在偌大的教堂，只剩下他一个孤家寡人了。

“凯撒！听得到吗？！请回报，是否需要支援！”

凯撒沉默不语，现在做什么都已经无济于事，他的骄傲被无情地抹除，这个有着与自己相同言灵的女生拥有着比他手上的沙漠之鹰更加适合这片黑暗的武器，那个一直守护在她身后的从者，只要他敢轻举妄动，下场可想而知。

然而他甚至连对方的底细都没摸透。

“很聪明。”看到凯撒挂断电话，少女点了点头，但在战斗结果明晰之前，敌人的赞扬能够让人感到喜悦，此刻就只剩下了赤裸裸的嘲讽。

“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用的是弗里嘉子弹呢？”凯撒能够听到下属们依然持续的心跳声，“而且我也不想再品味一次被医疗组救援的滋味，现在能告诉我你们的目的是什么吗？”

“不知道。”对方直截了当地回答道，“我不关心这些，反正是任务，我只负责完成，至于为什么不用实弹——因为下达的命令只是拖延你们的时间罢了。”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似乎毫无留念。

“如果，如果我也契约了英灵，是不是就有资格跟你公平对决了呢？”这是凯撒第一次理解身边的人对召唤仪式的狂热，不禁发问道。

“或许吧。”听到质问的少女脚步声停顿了一下。

“不过你也无需在意，她只不过是个喜欢恶作剧的孩子罢了。”